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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不仅是学生的考验(1 / 2)

('周五下午,例行的“青春五人组打牌大会”照旧在那间小会议室开场。

林晓晴和苏婉秋今天状态不错,一进来就嚷嚷要“ShUANgFE1斗地主”,还说这次一定要扳回上周的惨败。徐文涛照旧斜靠在椅子上,搓着牌,眼神在桌上牌堆和每个人脸上之间来回跳动,一副老狐狸的样子。

夏凝到得晚一些,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坐到我身边时,低声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我点头,她才安心地打开她那份小饭团。

我正好奇今天谁会先点破节奏,徐文涛突然像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夏老师,最近JiNg神好多了呀。”话音落下,他眼角飘了我一下。

“多亏林老师啦。”他话里加了一点笑意,又像是随口一说,“这几天常看到你们两个一块进出,挺有默契的嘛。”

我一时间愣了愣,手里的牌翻错了一张。

“啊?”夏凝轻声应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慌。

徐文涛却已经笑着看向牌面,不再说什麽,仿佛那句调侃只是偶然蹦出的玩笑话。

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有些东西已经被别人看在眼里了。可偏偏就是这种“说破了却没人当真”的感觉,让我心头微微发紧。

是不是该澄清点什麽?还是,什麽都别说b较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空气稍稍凝住的时候,李然把手里一把“33345678”往桌上一甩,笑得人畜无害:“哎呀,林老师带学生,带出感情来了哈?我看不光讲课有套路,带人也有一套!”

我一时分不清他是真打趣还是帮我解围。

“你闭嘴行不行?”我瞪他一眼。

他却一点都不介意,笑得更欢:“我这嘴,一不小心说实话了?”

林晓晴凑过来:“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哎呀‘师尊’你脸红了——”

我还真有点热,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故作镇定:“别瞎说,带课带人,职责所在,李然你再胡说我举报你办公室喝茶。”

“举报没用,”他耸肩,“我又不在群里发。”

众人哄笑一阵,话题很快又转回到了“今天谁是内鬼”上,仿佛刚才那一阵小小的起伏从未存在。

可我知道,我自己心里,有什麽已经开始悄悄动了。

夏凝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吃她的饭团,耳朵却微微泛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坐在她旁边,忽然对这场例行的“打牌大会”第一次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警觉——我和她,真的还只是“打牌组友”吗?

当我觉得这个尴尬的状态还会延续下去的时候,没想到意外又不意外地出现了。

周一的午後,办公室的气压莫名有点低。

我正一边喝茶,一边看李然在角落摆弄他那新换的茶盘,忽然秦舒宁淡淡来了一句:“林屿,下周期中考试,要出卷了。”

我差点一口茶喷出去:“出卷?我也要出卷?”

她平静地翻了下资料夹:“教育局统一要求,副科也纳入评估。今年美术、音乐、资讯都要进考试。”

“可我这门不是动手课吗?”我皱眉,“你要是让我b谁画得快,画得帅,我还真能安排。但出试卷……我不太行啊。”

“不是你行不行,是你得行。”她语气依旧温和,却不容质疑,“试卷要附上评分标准,连同学生作品,一起交教务备档。是新规,不用争。”

我一整天心里都是“副课也要出卷”这句话在回音。

一边和李然吐槽:“要是美术能像T育那样直接拉出去跑两圈多好。”他一边啜茶一边回我:“你跑你也不是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烦得连投篮都没了兴致。

美术考试怎麽考?

出选择题?“下列哪种构图方式最适合表达孤独情绪”?光看这题我自己都要吐槽“甲方都不这麽刁钻”。

出名词解释?“留白”两个字都能写满一页纸的学生,基本不会留白。

我对着空白的考试样卷一通乱画,实在想不到一个能“考”得出来的点。

直到晚上,夏凝发来一条微信。

【夏凝】:你那边准备期中考试了吗?我们政治要出好多题,出题b讲课还折磨人。

我趁机抱怨一句:“我这门都没标准答案,怎麽考?”

【夏凝】:嗯……那你们乾脆不要考题了,画就好了呀?

【夏凝】:b如……画今天的心情?把他们学到的构图知识融进去不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盯着那句话愣了五秒。

突然灵光乍现。

画今天的心情——用这个学期你学到的构成知识。

多直接。

多有画面感。

多像美术课。

我瞬间打开了备课笔记,把“情绪”“构成”“sE彩心理”这些关键字挨个圈了个遍,越写越顺,越写越觉得——这不就是我一直想做的教学方式吗?

不是用标准答案教学生怎麽“对”,而是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他们怎麽“想”。

一张试卷,一道题。

题目:请画出你今天的心情,并尽可能在画面中T现你本学期学到的构图与表达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评分标准:构图合理占30%,表达完整度占30%,技巧完成度占30%,创意加分10%。

我把卷子列印出来,交给秦舒宁的时候,她翻了一眼,微微抬眉。

“挺有意思。”她说。

我心里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会不会太随意了?”

“你教的是美术。”她语气平稳,“你觉得不随意就行了。”

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所谓的“按制度走”,并不一定非要和“表达自我”对立。

教务处的门永远是半掩着的,像是随时欢迎人走进去,又随时在提醒你:“这里不欢迎随意。”

我怀着一点点小期待,把那份我JiNg心构思的试卷样稿递了上去。

接待我的是顾雪莲老师,她正在给一个印表机卡纸的实习生发指令,等我把纸递上去,她扫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林老师是吧?”她开口,声音低沉,“这就是你准备的期中考试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我站得挺直,觉得该解释一下创意,“我们美术这一门,题目不好量化,我想让学生在画里表达情绪,同时结合构图……”

“情绪?”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抬头看我,语气已经不掩讽刺:“我们是学校,不是心理诊所。考试讲的是客观、评估和资料。你这题……只有一道题?”

我张口想解释评分细则,结果还没说出来,她已经把纸轻轻一摔,指着边角的位置说:“评分标准没有分类细则,没有统一格式,印刷规范也不合标准,档案名也不是我们指定的命名方式。你这份卷子,如果我现在点进资料汇总,压根放不进去。”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且题目内容……实在太主观了。”

我有点恼火,也有点无措。

“美术本来就……”我刚开口,就感觉自己语气有些强y。

“林老师,”她打断我,“不是我不给你通过,这里有的是规矩。你是新老师,没关系,我们教务会帮你改——但你这份卷子,不能过。”

空气里凝固了两秒。

我正绷着脸准备回一句“那麻烦你亲自出一份更合适的美术试卷”,背後突然有人开口了。

“我觉得这份卷子可以试着提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回头,秦舒宁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依旧是一身柔和的灰蓝毛衫,语气平静如水:“评分细则可以补,档案格式我来处理。但题目本身没有问题,内容紧扣课程核心,是有深度的表达X评估。市里去年也有类似的命题。”

顾雪莲轻轻皱眉:“但我们没有先例。”

“那就从这份开始。”秦舒宁淡淡地接了一句,既不像是在对抗,也没有退让。

她走上前一步,稳稳地把我手里的试卷重新铺好:“我们美术组会保证评分公正、文档规范。如果是为了学生的成长空间,不妨多一次尝试。”

顾雪莲看了我们俩一眼,似乎有点为难,最後没再说什麽,只是冷冷点了点头,把卷子推回桌角:“补好格式,今晚交电子版,明天我还要审核其它组。”

我们退出教务处那小间办公室时,我才发现,後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秦舒宁没看我,只是边走边淡淡说道:“别放在心上。她那X格,我们都习惯了。”

我沉默了几秒,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她微微一笑,侧头看我:“你做得没错。”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麽这麽多人都怕秦舒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因为她严,而是因为她太稳了。

你在风口浪尖时,她永远站得笔直。哪怕不多话,却总是挡在你身前。

【群聊记录·青春打牌互助会6】

群成员:林屿、李然、林晓晴、苏婉秋、夏凝、徐文涛

群备注:全T老师默认这群是打牌专用,实际上——闲聊、八卦、吐槽全包。

本期主题:一张考卷的江湖、一次“打怪”的群T围观

【林晓晴】:@全T成员啥时候开打牌会?我今天一天没说人话了!

【苏婉秋】:+1,我快在办公室憋疯了……@林屿师尊你考卷出好了吗?听说你和顾老师那儿炸了?

【李然】:别说了,我刚目睹林老师走出教务处的背影……像打完BOSS还没来得及回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办公室里已经开始弥漫出一种奇怪的“集T焦躁气”——有人赶教学进度,有人找列印店“改格式”,还有人……直接神隐。

李然把一张纸扔在我的桌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林老师,考神附T,监考表来了,两场正赛,外加一场……你自己试卷的观摩巡游。”

我叹了口气,接过来扫一眼,名字赫然在两场常规主课的监考名单里。第三个备注最让我发怵——“高二4班巡视美术考卷”。

“我自己出的题,我不能监考?”我假装不在意地问。

“当然不能。”李然抿着茶,一脸正经,“出题老师不许监考自己命题的考场,怕你给提示。你也想得太美。”

“那我去巡视是?”

“你别想太多,这就是惯例,这是防止有人出题有文字上的错误,让你去解释的。不过,你这个,官方说法是巡视,非官方嘛……”他顿了一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你那题,我们都想看看学生都画出个什麽花样来。”

我愣了一下,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原本我那道题只是想出点新意,谁知它竟变成了某种“焦点事件”?!

“你别给我吓的。”我看他一眼。

“我说真的。”李然摊手,“这不是什麽坏事,说明你那题确实特别——但你就祈祷别有学生画得太过分吧,别到时候教务主任问你‘这叫心情写照还是情绪泄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顿时脑补了一大堆考卷画面:

一张用深灰重笔划满整张纸的“情绪风暴”;

一幅cH0U象的sE块拼贴,画面中央写着“好困”;

甚至还有可能是某位“无语型学生”,在卷面正中写一句:“别问,问就是不想画。”

“完了。”我喃喃。

“怎麽?”李然笑。

“我感觉我像是寄了一封匿名情书,明天要当众朗读人家的回信。”我苦笑。

“别怕,怕什麽。”李然安慰,“明天你要做的,不是防火防盗防学生,是装作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画出‘今天的心情’,然後在心里偷着乐。”

我点点头,却也说不清,是怕的多,还是期待的多。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因为监考,而是因为——我明天要亲眼看见一群学生,如何用一张画,回答我出的那唯一一道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画出你今天的心情。”

期中考试第一天,一大早我就站在了教务处门口。

门还没开,已经聚了一堆老师,个个手里拿着保温杯,聊天、喝水、伸懒腰,那画风,就像来参加一场不怎麽重要的晨练。

我混在人群里,一边看他们彼此打趣,一边紧张地拉着自己的包,像个新来送货的小哥。

“哟,林老师,今天第一场?”徐文涛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回了句:“嗯……不知道流程,还在m0。”

他拍拍我肩膀:“不用怕,考试流程最简单,你只需要:守着,别睡着。”

笑声里,教务处的门开了,我被半推半拉地领进来,领了卷子。

拿到卷子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恍惚。

不是吧,我这种以前在设计公司做策划案、改方案、等定案到半夜三点的社畜,现在居然要拿一遝考卷,站讲台上当“秩序维护员”?

五分钟前我还在思考人生,五分钟後我已经站到了高一3班的教室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一推开,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你听说了吗?他追她好久了——”

“快点快点,把塞进去——”

“老师还没来,快把物理公式再看一眼!”

教室里跟早市一样热闹,仿佛下一秒就要开一场小型拼盘演唱会。

我咳了一声:“同学们,考试开始了。”

没人搭理。

我咳第二声,拍了拍讲台:“考试开始,请准备考试工具,静音手机。”

这下有动静了,几个动作快的已经开始慌忙翻笔袋,有人往cH0U屉塞,有人趁乱m0出草稿纸,还有一两个,一脸茫然地问:“今天考哪门来着?”

我深呼x1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专业、不要带情绪。

发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歹是美术老师出身,我发卷子的动作还算流畅。只是发到最後一排的时候,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哇,这老师挺新哎……”

“我听说他还吼过谢文豪……”

“真的假的?那个‘怒吼天尊’?”

我装作没听见,转身走回讲台,调整角度,准备开始我的“讲台蹲守”任务。

三分钟後,我意识到一件事:

监考,是真的、特别、无!聊!

手机不能掏,书不能看,连桌上的笔记本我都不敢翻。

我就站在讲台上,一边假装巡视一边看着台下那帮青春期的家伙上演各种奇景:

前排男生正义凛然地写字,旁边的nV生却偷偷在草稿纸上画花;

中排有个家伙从头到尾一直盯着窗外,像是在对话太yAn;

後排……那位同学,刚才不是还睡着吗?怎麽突然就举手说要交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把讲台上的茶水喷出来:“你、你刚不是在睡觉?”

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梦到答案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先回去接着梦,再交卷。至少半小时。”

他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坐回去,继续趴下补觉。

整整一节课,我就看着这帮人在哈欠与胡思乱想中“奋笔疾书”,偶尔有同学把纸抬得老高想偷瞄,我轻轻一咳,对方立刻缩回去;有的假装挠头,实际是看手心,我眼神一锁,他立刻装作思考人生。

我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能提醒一个是一个,毕竟不想让学生留下作弊记录,也不想他们习惯X滑坡到深渊。

一堂考试下来,唯一的感想就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我以前以为是学习标语,没想到是监考老师的内心写照。

考铃响的时候,我长出一口气,看着学生交卷、撤离,整个人像从战场归来,差点想找李然要个奖章。

而这……才只是第一场。

中午监考完,我拎着茶杯回到办公室,脚还没跨进门,就听见熟悉的电子音效在安静的空间里“滴滴滴”地响着。

我一眼扫过去,李然那家伙正窝在办公桌下的角落,低头狂点萤幕,一脸沉浸式投入,嘴角还g着得意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一拍他椅背:“你这家伙,中午都不歇着啊?”

李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特别淡定:“这不叫不歇着,这叫放松神经,为下午战斗蓄能。”

“你下午没任务了吗?”我挑眉。

他伸了个懒腰:“急啥,我排的是最後一场,空一节。现在正是刷副本的h金时间。”

我看他那副悠哉模样,心里不是滋味,低声问:“喂,那个……监考的时候,真的……不能玩手机吗?”

“当然不能。”李然一脸正经地点头,像个考场铁律的执行者。

我刚准备点头叹气,他话锋一转:“不过——只要你坐得够刁钻,避开摄像头盲区,系统也管不了你g啥。”

“盲区?”我有些惊讶。

他嘿嘿一笑,从cH0U屉里拿出一台巴掌大的老旧小屏智慧机,甚至连壳都是磨得发白的旧款诺基亚蓝。

“看看我这‘作案工具’,完美贴合手心曲线,拿在手里系统都察觉不到,字T放大模式,看新闻打游戏两不误。”他说得一脸自豪,还现场演示了如何把萤幕藏在考试安排表後面。

我看着他那架势,实在忍不住由衷赞叹:“高,还是你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叫多年m0爬滚打换来的反侦察意识。”李然得意地一扬眉,继续低头点点点。

我坐回自己位子,看着他一边啃馒头一边单手通关,一时间不知道该敬他是办公室茶王,还是校园m0鱼界的前辈。

说到底,他也是真知道怎麽在这“规矩重重”的系统里,为自己开出一条喘气的缝隙。

也许,这就是职场“高年级生”和“新手村玩家”的最大区别。

不过……我忽然对下午那场巡视任务有了一点新的打算。

如果我也能找个“盲区”……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守规矩的天尊吧。

我还有第二场监考,和那一场——让我既忐忑又好奇的“美术心情试卷现场观摩”。

我说不清这是期待,还是紧张。

但我知道,接下来的那场考试,和“坐牢”一样的监考不一样——那是一场我亲手丢出的石子,今天,我终於要听听它落进水面时,激起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那场考的就是我出的那张“独一题”考卷。按照教务处的安排,出题老师不参与监考,只巡视。巡视什麽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场考试没有标准答案,理论上,也没有谁能“作弊”。

我站在教室门口深x1一口气——说到底,我还是没准备好面对一群少年用画笔交出的“回信”。那是一种既想看又怕看的心情,就像是拿着自己写的信去赌一个未知的答案。

教室在三楼,二4班。

我拿着那张任务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监考老师正是徐文涛。他正倚在讲台边,手里拿着一支红笔漫不经心地转着,看到我进来,他抬了抬下巴,笑了一下。

“来了啊,我们艺术考试的发明人。”

我走过去,低声跟他打了个招呼:“先别夸,等你看完再决定骂不骂。”

他轻轻笑了一声:“骂是不会骂,我倒是挺感兴趣的。这题……你怎麽想到的?”

我耸了耸肩:“说实话,是想不出题的时候胡诌的。”

他斜眼看我一眼,像是能看透这话七分真三分假:“但你还真敢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接茬,只问他:“考场纪律怎麽样?”

他点了点前排一个正咬笔帽的男生,又指了指角落里趴着头沉思的nV生,摊了摊手说:“你觉得你这题,有可能作弊吗?”

我忍不住笑出来。确实,抄都不知道抄谁的,情绪这种东西,也没标准答案。

我顺着走到教室过道,学生们低头作画,笔尖在画纸上沙沙作响,空气里居然还挺有“学术氛围”的味道。只是那氛围不是考试的紧张,而是一种……各画各的沉浸感。

我注意到有的学生画得飞快,铅笔飞奔,仿佛已经想好了要把内心世界炸裂成图腾。

有的却只写了一个大大的“我”字,底下空了一大片,不知道是在酝酿,还是已经放弃。

有个nV生正皱着眉,画了一张歪歪扭扭的脸,中间是一团云,眼角像是快溢出来的雨。

还有人画的是一整块空白,只在下方画了一道小裂缝,一只小小的身影蹲在裂缝边上,头埋得很低。

我没说什麽,只是走过去多看了几眼。

走到课代表那张桌子前,她正聚JiNg会神地g一幅构图,画面像是一道yAn光照进教室,纸上的白与灰过渡得很柔,边缘甚至刻意地虚化了。那是这个年纪难得的细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她先是一惊,然後抬头对我笑了下。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张“情绪考卷”,还真是我教学生涯里,g得最不像“考试”的一次考试了。

但却也是,最真诚的一次。

他们并不是真的在“交卷”,而是在“交心”。

而我这个老师,在巡视中,像是在翻阅一本又一本藏在他们x口的“无声日记”。

我回头看向徐文涛,他仍站在讲台边,望着学生们的笔尖飞舞,眼中看不出褒贬,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你啊……还真是有点意思。”

我也没回应,只是靠着教室後门站了会儿,安静地看他们画完。

或许我什麽都没教会他们,但如果哪怕有一个孩子,能在这张纸上找回“表达自己”的冲动,那这一道题,就不是白出的。

考试还有五分钟。

我站在教室後门,yAn光从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投在一张张摊开的试卷上。空气里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偶尔夹杂一两声橡皮擦拭的轻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个男生举手说要再拿一张纸,说前面那张“画废了”。徐文涛懒洋洋地翻了翻cH0U屉,cH0U出一张素描纸递过去:“最後五分钟,你可快着点。”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倒不像是提醒,像是在默许某种“认真过头”的行为。

我顺着那男生的位子走过去,看见他前面那张“废掉”的纸上,是一团浓重的黑影,像是雨夜里塌陷的街口,线条混乱又压抑。他没撕,没扔,只是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资料夹里。新的画纸上,他重新g勒出一棵树,一棵很小的,很安静地立在斜坡边上的树,树下只有一个侧影,正撑着伞仰头。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今天的心情,但我知道,那不是标准答案能框出来的题。

也许有人会说,“这算什麽考试?”

可我在他们这群十七八岁的孩子身上,第一次看到了“主动表达”这四个字的意义。

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放下笔。

他们没有了往常考试後那种一哄而散的吵闹,有人坐着发呆,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纸角,有人甚至默默地盯着自己画出来的那团sE块,像是在确认那真的是他内心的形状。

我站在教室一侧,看着他们把试卷一份份交到讲台上。徐文涛懒懒地帮忙理了一下,低声问我一句:“收得心疼不?”

我摇头:“像是在翻他们的日记本。”

他说:“是你自己让他们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笑了笑,走上前随手翻了一下最上面那份卷子。第一眼没看清画的什麽,只觉得密密麻麻线条交错,几何形状堆叠,直到我看清那画面上,一整个教室被画成了倾斜的立T格子——像是一场倒塌的透视练习。而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从那个倾斜的空间里缓缓爬出来。

是班长的卷子。

我一时间竟然没能移开眼。

那是一张不漂亮,但极有情绪重量的画。一个在现实世界倾斜的教室中,默默试图“站起来”的人影——b任何标准答案都更沉默,也更有力。

我把那张试卷重新压回去。

“谢谢你们。”我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也许是说给这些在纸上倾诉的孩子。

也许,是说给那个,几天前还对“副课也要考试”愤愤不平,如今却站在教室尽头,看着自己出题的世界缓缓展开的——我自己。

教育不止是传授知识,有时也只是——在他们愿意张口之前,先为他们递一张可以“说话”的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回到美术组办公室的时候,李然已经摊开了几张试卷在沙发上,正在一张张翻看。他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像是欣赏什麽来自异次元的艺术展。

“哎哟这个,你看这个。”他把一张纸举起来,“全黑,只留了一个白点,你猜这啥?”

我凑过去一看,黑得像是学生气急败坏拿炭笔涂出来的,“……黑洞?”

“错。”李然一本正经,“标题写的是:‘今天我心情有个洞’。”

我扑哧一下笑出来,又心头发紧:我怎麽批?总不能评语写“这个洞洞得不错”吧?

秦舒宁也坐在一边,翻着另外一摞,她b李然含蓄点,但眉角那点忍笑的弧度还是藏不住。

“这张……”她轻轻cH0U出一张画,是一棵画得奇形怪状的树,根部是条打了结的绳,枝桠像触手一样在天上乱抓。

“……‘我今天被锁在灵魂的盒子里’,学生自己写的标题。”她念完,抬眼看我,“你打算怎麽评分?”

我一时语塞,只能m0着下巴装深沉。

“咱们不是学美术的吗?”我y着头皮,“要包容表达。”

“这不叫包容,这叫你自找。”李然笑得肚子疼,“考试前得瑟‘出个创新题’的是你,现在要打分也是你,我们旁观群众只负责吃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翻了个白眼,从堆里翻出我课代表的那一份。看了几秒,我缓缓点头:“这个稳,高分。”

“嗯。”秦舒宁也点头,“技法、表达、构图都线上,情绪内敛又不失力道,确实是你班上的尖子。”

我叹了口气:“但问题是……後面这堆怎麽办?你让我把一个在画纸上画满Ai心的人和课代表放一起,我怎麽打分?”

“那你可以评:Ai是永恒的主题,构图混乱但感情真挚。”李然坏笑。

“还有这个,”我又cH0U出一张,“sE块拼接,线条乱飞,中间写了个‘烦’字,一整个情绪崩盘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术语形容,“你说他是cH0U象派我也信。”

秦舒宁慢条斯理地翻着:“其实挺正常的——学生不是专业画画的,他们只是第一次试着用视觉去描述情绪。”

“那我真的得一点点评吗?”我望着眼前那堆如山稿子,真有点头疼,“再这样Ga0下去,连语文老师都得来支援。”

“要不你画一张‘监考老师批卷时的心情’放回去?”李然打趣。

我拍了他一下:“你就幸灾乐祸吧。”

“不是幸灾乐祸,是你这题吧……”他一边把那张“黑洞之心”推回来,“真挺妙的,妙在它压根儿没有答案。”

我愣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舒宁开口:“你让他们用画去回答一个没有标准的问题,这其实已经是在教他们什麽是‘创作’了。”

她顿了顿:“只是……现在轮到你也要接受,这种创作可能没有标准的打分方法。”

我看着她,忽然有点明白那种“教学的无力感”从哪儿来——不是你不会教,是你太希望他们给出一个“你能理解”的回馈了。

可美学不总是这麽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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