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禾坐在傅杉的床榻前,支着下巴搭了一回脉,连连叹了好几回的气。
“怎么了?”傅杉不解。“是我体内的余毒没清干净?”
许风禾摇摇头:“傅杉,我嫁给你,是为了让你快点咽气。你也知道,我同家里说好了,等你一死,我就能离京。但如今你却活了,还活得甚是强壮。”
她一脸惆怅地收回手,捏着小心道:“你真的,不会再死了吗?”
傅杉心头堵得慌,他知道许风禾不是要咒他死,只是想离开。
可一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是离自己而去,一股没来由的气便在脑中乱窜。
还不如咒他死!
“等王府里的事情了结了,你想去哪都行。”他艰难道。
许风禾的眼睛一下亮了:“真的?你可别骗我!”
傅杉慢慢躺下,拉过被褥盖住头,闷声道:“我骗你的。”
“大热天的,何必盖被子?”许风禾一把扯掉被褥,使劲把他往里面推。“这床也太小了,之前你一动不动的时候,倒没觉得。如今你能起来了,晚上睡觉总不踏实,老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
她气鼓鼓地念叨着,末了又道:“今晚别再翻来翻去了,你要是再不老实点睡,我偷偷就给你喂安神药,让你一晚上都不会乱动。”
傅杉不答话,只背对着她躺着。许风禾吹灭屋子里的灯火,爬上床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许久,傅杉才道:“今日陈仪又为难你了?”
“王妃就是那样的性子,见不得你过得好。如今她顶着慈母的名头,不好对你厉声斥责,便寻我的错。左右我是个过路的世子妃,早晚要走的,难道还要同她计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