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户请坐。”
那个中年男子并未起身,继续低头伏案,握笔如飞。
很难想象这是牧守一方的府主,寻常的富家翁拿捏架子,都要比他更气派。
“福生,沏一壶好茶来。”
周绍成好似生来就不苟言笑,既没有钻研经典的书生气,也没有为官做主的富贵气。
“稷下学宫出身,确实与上阴不尽相同。”
纪渊不露痕迹扫视一眼,发现这位华容府主的书架上,竟然没有四书五经、诸子史集。
反倒摆着几部《齐民要术》、《工开万物》等杂学。
很明显,周绍成并非注经著述、钻研学问的文坛大宗,更像工部疏浚河道、兴修水利的那种领事。
茶盏送上,烟气袅袅,纪渊正要寒暄几句,就听到周绍成道:
“账册,纪千户看到了?”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请恕纪某直言,周大人你这样的性情,怎么能够坐上一府之主的位子?”
纪渊哑然失笑,不禁问道。
“太子殿下出力较多,周某本来是掌水利屯田的主事,赤脚踩在泥地,每天与河水打交道多,与人打交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