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登元训斥完平狗通等人,转身见到长逍躲在墙角窥伺,自他协助杨梦枪,便与拔岳军多有往来,因此也跟长逍打过几回照面。而长逍跟杭权智斗方无稽的故事广传各军,即使不曾蒙面,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你何故像个小毛贼在此窥俺。」汤登元不言苟笑,表情凛然。
「汤校尉莫见怪,咱在城内巡视,不巧碰见您训斥下卒,不敢打扰。」长逍赶紧作揖。
「听闻这几个小子是你的亲扈,岂可让他们开区将军玩笑?」他瞪着平狗通,似有谴责长逍教诲不力的意思。
雄丈杵铁棍随侍,不语则威,连汤登元身後那些无惧火凤弓矢、强力攻城的卫士也不禁敬畏三分。但汤登元却无胆寒,敢与雄丈直视,并指责长逍道:「胥先生既是杨将军提拔的幕僚,更不该纵然下属目中无人,败坏杨将军名声。」
「老小子无礼。」雄丈猛然举棍垂地,迸地一声。那把杨梦枪送的铁棍本是赶时粗造,多场大小战下来,早已多处破损,上头铁锈斑斑,更有大片狰狞血痕,旁人见了都谓之凶恶,能避就避。
长逍尴尬地推了推雄丈,要他别惹事。长逍看汤登元为区元陵说话的模样,忖度方才暗中数落的话都被听去了。其实不单长逍这麽想,就是汤登元的部属也极力赞同。
长逍虽受杨梦枪礼遇,但临时提拔并无正式授命,实际上更像客宾,远b不上身任校尉的汤登元。
既然汤登元讲究阶级,长逍也索X放低姿态,致歉道:「汤校尉,咱说的是无心之语,还请您别放在心上。至於咱这兄弟快人快语,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责罚咱。」
「你莫把俺当成好耍官威之徒,只是孽贼未除,俺必须严谨治军,以免辜负皇恩。」汤登元看向那些嚼舌根的士卒,平和地说:「此地无事,全散了,切忌加紧巡城,免得方无稽派人混进来作乱。」
那些士卒领命,赶紧溜走,长逍也向平狗通等人使眼sE,平狗通立刻吆喝着把人带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校尉,咱方才并非妄言,乃真心觉得以您的能耐,似乎当更有发展。」长逍真心诚意地说。
不过自从见到汤登元,长逍总算明白天汗别部是怎麽从绾州撑到望州,慌败这麽多场却未溃散,全赖汤登元苦撑。
「单凭表象议论人,是要吃大亏的。胥先生,我听闻你很有一套,想不到跟背後嚼舌根的无耻之徒一般气量。」
长逍也不气被贬低成市井泼皮,笑道:「咱一介罪臣之後,身无本事,凭藉些许运气得杨将军赏赐,实在不足挂齿。」
「汤某素喜就事论事,杨将军不会擅权用人,你的本领俺是见过的,只是俺要说句背耳的话,躲着庇荫的草长不高。」汤登元板着脸孔说。
「汤校尉说得不错,但不晓得这是说给咱听,还是给天汗区将军听?」长逍倒是有些怒了,他一直对汤登元好声好气,极致推崇,想不到对方居然还要说他靠父亲。若顺这话说下去,区元陵岂非最受庇荫的人!
长逍不禁暗忖汤登元受了区家多少好处,才如此力挺这个有目共睹的纨K子弟。可是汤登元的表现看来不似谄媚小人。
「你这话什麽意思?」
「您听得很明白,既然您说咱靠父亲余荫才得杨将军提拔,那麽区将军的功业又怎麽算?区将军屡次临阵脱逃抛弃手下,指挥不当险害全军覆没,您要捧主子咱不敢多嘴,但一昧捧着未免对不住惨Si火凤刀下的士卒。」长逍这下跟汤登元杠上了,话既已出口,他乾脆把心里疙瘩全抖出来:「区将军哪次不是挑顺风仗打,见苗头不对马骑着就跑,见赢了又回来捞功劳,鍚羊那次破坏杨将军跟火凤降兵的约定,进沐荡又血洗全城,lAn杀无辜!若汤校尉您执意吹捧,咱绝对没有意见,只是咱恐怕得改变对您的评价。」
汤登元皱起眉头,喃喃道:「lAn杀无辜?你指秦沐乃无辜之人?悬在沐荡城门的脑袋都是无辜?」
「贼首既诛,又何大肆牵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虎作伥者,不杀只会留下祸患。大军刚出锡羊,火凤余孽又联合当地人乱了,还得让铁武军再次北上扫荡,贻误战机!」
「……汤校尉所言不错,但不分是非lAn杀,并非王师之义。」
「胥先生,先前被问罪的万莲宗教徒,似乎曾襄助予你,区将军开斩你必有异议。可是天下动荡,十有七八在於万莲阉祸,那教徒在你眼中无辜,却不知留他下来望州民心不服。」汤登元铿锵有力地指着长逍道:「怜悯那些受Si的火凤教徒,是你的小惠,但要安定一方就容不得这些人作乱!胥先生到底是为自己的名声,还是为朝廷着想?」
「咱一介布衣,哪有什麽声名好顾,咱只是不愿有人给朝廷扣上lAn杀无辜的帽子。」
「俺明白了,你想讲仁厚,但分不清立场。试问俺天汗别部是否曾有lAn杀百姓、抢取豪夺?人换了位子,不能全照自己的想,背後没见着的才是考验。区将军所考量的,远超於胥先生所见。」
雄丈紧锁眉头不语,宛若一尊铁铸恶神,汤登元挺子腰杆,无惧凶恶视线。汤登元T型本就不出众,在雄丈跟前更不值一提,气势却丝毫不输。
长逍也不再争辩,天汗别部虽然株连许多教徒,但并无强犯百姓。不过长逍心里仍是埋怨区元陵,毕竟败了多场的事实摆在眼前,任汤登元如何理直气壮也改变不了。
莫说长逍如此认为,许多人都觉得区元陵懦弱无能,无力治军。
「是咱失礼了,汤校尉怎麽说都行。」长逍恭敬地说。
汤登元明白他不服,也还礼道:「身在大家族,其中的不得已非常人能理解。告辞。」
说完,汤登元带着亲卫离去。雄丈不禁赞道:「此乃真丈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回你跟咱锺兄弟交手,也不见这麽美誉啊。」
「他武艺虽不及锺孟扬,但忠胆可鉴,俺欣赏。」
「可惜汤校尉定要帮区元陵说话。」
「主公,俺认为他说的有理,不身在其中,不知其难。」
「哈哈,你这次话说的倒挺多的。」长逍不想继续评论汤登元,把话题转到锺孟扬身上,「说到锺兄弟,你们若认真较劲,不晓得胜负如何?」
「主公若要俺胜,俺绝不败给任何一人。」
「是吗?」长逍莞尔道。
「今日主公话也不少。」
「你也学会耍嘴皮啦,」长逍脸sE一沉,叹道:「唉,虽知道火凤乃大逆,但咱就是看不惯区元陵lAn杀。火凤之祸又岂是一两日能造出来,咱担心强风压野火,只会闹出更大的事端。」
九翼康宸遭枭首示众,快马传至京师。拔岳军收复武南郡,此刻攻打南陵郡的魏清泓也传来捷报,更出现方无稽要撤退的风声。
上将军红荡臣遣使拔岳军,趁南陵慌乱之际,迅速攻占泰州咽喉之地奇陵郡。但入奇陵前乃骁武军势力范围,人人皆知冯赦有异心,却不敢直接跟他叫板。因此杨梦枪召开军议,听取众人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分文武座,长逍瞥见汤登元,想到前两日在大街上为区元陵的事与之争论,不禁别开头。汤登元倒显沉稳,视线不偏不倚落在长逍身上。早有像平狗通这样的好事者传流言,帐中诸人多少耳闻了一些。
杨梦枪见了,莞尔解释奇陵郡的战略地位有多重要:「奇陵为泰州重地,方无稽要是败逃,必取道奇陵,一旦跟冯赦互相呼应,我们军入险地,将腹背受敌。」
杭权率先道:「属下认为单以我军深入,骁武军不敢公然造次,若冯将军有变,必然等大军入腹,才一网打尽。」
杨梦枪点头,「胥小子有什麽看法呢?」
长逍正忖汤登元有何应对,听见杨梦枪叫唤,连忙正sE禀道:「方才杭校尉已说明利害,咱们孤军做先锋,大军在後眈着,骁武军当不敢轻举妄动,但很可能在背後折腾咱们。南陵虽有斩获,可不先处理骁武问题,恐怕难以推进。与其力攻,不如从中分化,若能降伏奇陵附近的驻军,不但奇陵可破,相信冯将军也自乱阵脚,无从使二心。」
汤登元紧接着道:「胥先生言之有理,俺请缨断方无稽後路,让奇陵生畏,如此更有谈判本钱。」
长逍惊讶地看着汤登元,原以为会开口反驳,未料竟顺着他的计策铺陈。公私分明,使长逍打从内心佩服。
「只怕谈不成,汤校尉反而受夹击,得不偿失。将军,不如让我领一千兵马埋伏在附近林子,万一谈不好,也可就近驰援。」
杨梦枪笑道:「杭校尉怕方无稽使诈?」
杭权颔首。长逍也在一旁附和,虽然方无稽此刻力弱,但鉴於先前吃了几次亏,不得不小心防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分化骁武,又有几成把握?」
「杨将军,咱认为骁武军并非人人都随冯将军,定也有亟yu报国之人。现下敌弱我强,更该趁早布局,免得冯将军跟方无稽合流。」杭权说。
「我yu遣使,不知座中有谁可效劳?」
众人左顾右盼,无人应声。长逍忖度派在奇陵附近的骁武军必由冯赦的心腹带领,否则也不敢曝在官贼之间。拔岳军跟骁武军没有交情,找不到脸熟的去谈。
这时有一亲兵冲入帐内:「报!有人求见!」
「此时正召开军议,请来者尔後再谈。」
「来者手持红上将军手书,故不敢阻拦。」
「是谁?」
「面生的很,穿着举止像个富贵读书人。」
杨梦枪手一摆,「请他进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兵出帐後,便有一人进来,来者白肤nEnGr0U,打扮华贵,年约三十多,留有一搓JiNg心修剪的胡须,步伐不急不徐,风度翩翩。
他持拜帖,向杨梦枪行礼道:「草民无痕冯懿,字文誉。」
报完名号,大家便明白了,此人乃泰州有名的文士,也是冯赦的亲侄子。冯懿之才天下闻名,弱冠举荐入朝,任皇子伴读,两年後入司宗院,不久升掌经博士,专门讲述礼法,三年前因母病重而还乡。
拔岳军正在如何商讨分化冯氏,此时冯懿持红荡臣手书来访,岂非天助?众人喜sE难藏,但杨梦枪到底沉稳,泰然笑问:「久闻先生大才,不知先生来有和指教?」
「於君则喜,於我以忧。」
「请赐教。」
「我已和上将军达成共识,愿使薄力劝降奇陵驻军。」
「哦?」杨梦枪眼眉一挑,愉悦地说:「先生助我皇军破贼,乃大功一件,怎麽会让先生忧虑呢?」
「如此必致舅父於危境,舅父待我如子,实乃不忍。但舅父与贼合谋,实对圣上不忠,罔顾纲常,我辗转难眠,决意弃孝尽忠。」
「先生肯大义灭亲,功过相抵,天下人只会称赞先生的忠君。」杨梦枪忧虑道:「但奇陵的骁武军是冯将军亲部,纵然先生是冯家人,只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驻奇陵的莫达夫视草民为恩人,只要说明利害,莫达夫定知晓大义。届时杨将军可尽力攻奇陵,夹杀方无稽,方无稽一败,舅父唇亡齿寒。」
「好,先生请坐,与我等共商计策。」
两名亲兵立刻腾出上位,处幕宾谋士之首,冯懿拒绝道:「草民身无官衔,一介布衣,坐上位不合礼制,只消在末座听取即可。」
冯懿说得不卑不亢,b起座中文武更有架式,杨梦枪欣然颔首,於是座次便改到长逍旁边。冯懿含笑走过,那些校尉谋士不自觉挺直腰杆,注意仪态是否缺失,冯懿则一派轻松,静听杨梦枪发话。
拔岳军不讲繁缛礼节,长逍又闲散习惯,突然要正襟危坐实在不自在。虽然冯懿并未指错,可长逍却觉得此人在身旁不得不拘谨。
「先生可探得方无稽虚实?」杨梦枪问。
「南陵城指日可破,方无稽必然逃至奇陵会师。」
「魏清泓既然知道先生襄助的事情,必趁机追击,看来方无稽cHa翅难飞了。」杨梦枪高兴地说。
「我愿做先锋截杀!」杭权率先请缨。
「好,杭校尉领兵一千五伏击,汤校尉带一千人赴奇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万万不可。」冯懿制止道,这时诸将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他缓缓道:「莫达夫多疑,若大军犯界,恐怕他全力拒之,应以灭方无稽为首要。」
长逍忖道,原来冯懿也深知方无稽的厉害。
杨梦枪点着桌子,问;「那先生想带多少人?」
「一人足矣。」
「什麽?」杨梦枪讶异地看着他,随即正sE道:「好,先生嘴胜雄兵,期待凯旋归来。」
杭权更是震惊,但碍於杨梦枪允诺,也不好多说。军议一结束,杭权马上问杨梦枪:「您为何让文誉先生一人去?」
「我知道你怕他包藏贰心,泄漏军情,使我军反立险地。」杨梦枪问杵在一旁的长逍,「你认为我做的对吗?」
「冯先生正是知道火凤难成,为保家族才连络红上将军,因此咱认为没有必要顾虑。」
「你知道是谁连络冯懿的吗?」杨梦枪反问。
长逍跟杭校尉同声道:「红上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了,这人你们肯定猜不到。是区元陵。」
「什麽?区元陵──」杭权惊讶地问,他不认为那个公子哥能想到这麽深远。
「一字不错。虽然我也不明白,不过上将军的信确实这麽写的。」
「不会又是有人背後运作……」长逍暗指。
「无论如何,火凤贼该败了。你们稍作修整,接下来一鼓作气灭掉方无稽!」
最让杨梦枪C心的当数方无稽,只要扳倒这颗火凤磐石,谅角要离再有能耐也回天乏术。
「好啊,早想知道这厮是何模样,传闻他有三头六臂,能呼风唤雨,我就不信这次灭不掉这妖人。」杭权兴致B0B0地说。
长逍却暗忖前两天跟汤登元说的话,也许找来冯懿真的是区元陵计策,区元陵表面下暗藏旁人不清楚的面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无稽趁夜突袭,弃守南陵,次日清晨诺大城池已成空城。天汗军立刻进军拔掉所有火凤旗。
区元陵带着亲卫骑巡视街道,吩咐道:「将火凤贼徒一一揪出来,俺要见到他们的人头挂满城楼。」
破城抓人已是他的老手段,但迎待的南陵郡长牧战战兢兢地说:「区大人,恕难从命。」
「你不是想庇护贼人吧,还是说你也跟方无稽有过交流?俺听闻方无稽来的时候,你可是弃城不守,光凭这一条,俺就资格拿你人头。」
论身分,长牧身为一郡之长,理应高过行军别部副将,但谁都知道区元陵家底,长牧怕的是区元陵背後掌权者。何况长牧是北方人,家族也受区氏照顾,万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
但对於区元陵的要求,长牧仍是y着头皮婉拒,他委屈地说:「区大人,贼人自然该Si,但、但天汗军唐大人早发下话来,除贼首一律宽放。若让您在南陵见血,恐怕唐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唐大人,哪个唐大人?」
「唐农,唐镇辅。」
「唐镇辅?」区元陵紧紧皱眉,一脸不敢置信。他气急败坏地说:「那小子敢爬到俺头上,不过是替俺练过兵,他算什麽东西。」
「这──区大人,唐镇辅乃天汗本军副将,此时南陵郡由他发落,我也无从置喙。」
区元陵更气了,紧拉着马鞭骂道:「他娘的,净Ga0些妇人之仁,难道不怕贼人得寸造次?听俺的,立即派人去搜,把所有贼徒都给刮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万不行啊,先前唐镇辅已公告诸县,此时再动刀,怕人心浮动──」
「放你的狗P,不杀不足以立威!」区元陵高举马鞭,作势要cH0U长牧。
这时一名魁梧大汉纵马而来,喊道:「三少爷不得动手!」
来者正是魏清泓,长牧见区元陵把鞭子收回去,暗暗叹了口气。小祖宗发起脾气来,他这身老骨头哪里受得了。
「三少爷,这可是长牧,论品秩b俺们高了去了。」
「魏叔叔,这年头小小禁军教头都能爬到俺头上,还有分尊卑吗?」区元陵虽气愤,但魏清泓毕竟跟着他爹征战多年,又是魏家名门,他再倔也得礼让三分。
魏清泓听到「教头」二次便知道小祖宗为何闹事,便劝道:「唐农的确有些能耐,你那些亲卫不也是他亲手练出来的,再说他的衔职是枢密府定的,你不听他的话,不摆明搧大将军的脸?」
「魏叔,你怎麽反替那家伙说话了,俺记得前一年你还成天骂他抢你位置。」
「俺是不服啊,但俺顺大将军意思,况且这一路来,唐镇辅的表现的确不错。亲自跟他在四果岭并肩打一仗,证明大将军确实懂得用人。」
「哼,不过靠逢迎拍马上位,能有什麽真本事。」
「总之,三少爷,这事你千万不能闹,红上将军也在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俺懂了,说来说去唐镇辅也只是替人传话的狗,真正发话的是红荡臣。」区元陵对红荡臣的不满早溢於言表,「铁武军凭什麽对天汗军指手画脚。」
魏清泓心里清楚红荡臣当统帅绝对实至名归,但小祖宗不想落於人後,他也不好当面点明。
「三少爷,你还年轻,以後有的是机会。俺这把年纪还在g校尉,不也叫唐镇辅抢去锋头。」
魏清泓转对长牧拱手道:「大人,今日俺替三少爷向你赔个礼,希望你既往不咎。」
长牧哪敢生什麽脾气,魏清泓脾气暴躁不是一两天了,他肯为人低头太yAn都要打西边出来。於是长牧连忙还礼,藉口托辞带着手下人匆匆离去。
「就这样走了,没人听俺的话?俺就不信真要办贼徒,谁能拦住俺。」区元陵紧抿着下唇,似要咬出一道伤痕,他望向城墙上的旗帜,喃喃道:「杀尽贼徒也是爹的意思,俺又哪里有错……」
魏清泓知道区元陵想争功,想证明给大将军看,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也觉得区元陵本事上差了点。
「魏叔,爹当了大将军後,这天汗将军之位便空下了,你说这次回京,爹会不会──」
行军将军向来由枢密府派遣,既然枢密府掌握在区天朗手中,让自己儿子当将军不算难事。麻烦的是天汗军里有才g的不少,而且区天朗喜欢破格任用,否则唐镇辅也不会从教头升任同将。出身外族的郭防、杨梦枪当年也受过区天朗强力保举。
魏清泓在区天朗身边多年,也知道他对儿子期望很大,才让区元陵带兵平望州,造点功绩好铺当将军的路。区元陵底下还有像汤登元这样的骨g,按理只消稳居幕後指点,等待凯旋回朝。
却不想被秦沐打得一蹋糊涂,更碰上方无稽这不世之才,连那个号称战场不怕Si的杨梦枪都坦承他不好应付,年纪轻轻的区元陵哪能是对手。这个变化是大将军始料未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清泓离开京师前,曾被区天朗找去说话,他认为区元陵若留在京师打角要离可能更好些。
区元陵紧握马鞭,愤恨不平,但也不敢过多宣怒,万一惹恼魏清泓,又得扯出多少麻烦事。魏清泓虽然嘴里三少爷的称呼着,实际对他有多少尊意便不可而知。
「三少爷,你的努力大将军都看在眼里,那唐镇辅终究是外人。」
「俺才不怕唐镇辅,可惧的是家门内的暗涌。」
在区天朗身旁多年,魏清泓对区氏的事情不算陌生,区元陵的母亲是个侍妾,虽有区天朗宠Ai,但在主母面前必须唯唯诺诺,主母也不曾待区元陵如己出。他上面两个嫡出的兄长都是俊才,相当受家族赞扬,区元陵便显得十分平庸。尽管他已非常努力。
碍着区天朗的宠Ai与大伯区天莹的威严,大家表面对他恭敬,私底下家族却风言风语从不间断。他们讪讽他只是凭母而贵的庶出儿。
若非两个兄长已进中央为官,别部同将的位置怎麽轮也轮不到他。
「巡城的事让俺来g,乏了先回去休息吧。」
「魏叔,俺一路都照着爹的话去做,杀尽不忠人。俺替皇上杀光反贼,难道错了?」区元陵抱拳道:「魏叔,俺先走了。」
城中大街贴满降者不杀的告示,并署名天汗军代将军唐农。每见一次唐镇辅的名字,区元陵便感愤怒。一列巡街的士卒本嘻嘻闹闹,见到他带队走过,立刻禁声,区元陵没搭理他们,快马经过。
他知道很多士卒偷偷唤他「区耗子」,这名号已从拔岳军那些不入流的人嘴里传到其他地方,都说他跟耗子一样苟且怯战。他忖那些人懂个P,拉着一帮只会用锄头的农民作战简直折磨,不跑难道等着一起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他自己也管不好这一帮人,兵书读得再娴熟,实际上场很快便无力指挥,真正摆得上台面的也就汤登元率领的几千人。
「藉口……」区元陵自嘲。
他想起冯文誉,教导礼仪的师傅,是这人告诉他嫡庶之别,也是这人说虽然天生有别,但可凭後力锲之。无奈他战战兢兢,寒暑苦练,b兄长付出更多心力,仍改变不了资质庸驽的事实。
「去官衙。」
「少爷,这是为何?」区元陵的谋士诧异地问。官衙是唐镇辅驻紮的地方,区元陵去肯定没好事。
「连你们都护着唐镇辅吗!」区元陵大怒。
「不,这征战几日,您也累乏了,我们还是找个酒楼吃喝一顿,好做休息。」
「你们不必跟来,俺自个去。」区元陵狠cH0U马鞭,朝官衙狂奔。
後边亲卫连忙跟上,百余名骑兵驰骋大道,吓得百姓连忙窜躲。区元陵风风火火冲到官衙前,四名守卫立刻拦下。
「区将军,唐将军正在处理公事,他吩咐这时间不得放行任何人。」
「一个莽夫还敢摆架子,俺要进去谁拦的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区将军,若有急事属下可代为通报。」
区元陵怒瞪道:「你的主子这麽教你的吗?」
官衙内的守卫听见喧哗,纷纷出来警戒。
「少爷,若在这滋事,传到红荡臣那里就不好了。」谋士赶紧上前劝道。
「红荡臣又如何,今天俺定要和唐镇辅说个明白。」区元陵推开谋士,拔剑出鞘,吼道:「胆敢阻拦,剑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