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墙里开墙外香方唯离开了大田，然后去了队部。临近中午的时候，徐广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方队长，你糊涂啊！你怎么把手里的稻种都卖给了收购点呢人家自成体系，听说都把稻种卖到临县去了。”“徐书记，这可不能怪我。我备好了稻种等着兄弟生产队来换购，好嘛，结果一个都不来，你还不让我自行销售呀。”方唯一脸的无辜，表示自己也是形势所迫。这么多的稻种砸在手里肯定不行，既然政策鼓励，那么他就只好把稻种卖给收购点。谁来了都是这番说辞，没毛病。徐广生顿时没词了，前一段时间其他公社有人去县里闹，后来又不肯找二队换购换种子，这些事情他都是清楚的。今天也是因为接到了县里的电话，所以才急匆匆的跑过来，结果却碰了一个软钉子。“我知道你有委屈，有些公社做事也的确不合适，但咱们考虑问题还得从大局出发。这次的事情就不说了，回头等到了秋收，你可得给我把稻种留好。”徐广生也没心情再追究此事，但县里压下来的任务他也不能不管。于是就轻飘飘的把眼前的事情揭过，说起了秋收的事情。“明白了，徐书记，晚稻的种子我一定会留着的。”方唯笑了笑，没有继续和对方抬杠。只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小小的语言陷阱，他只说会留下晚稻的种子，可没提具体是哪一种的稻种。试验田正在进行三季稻的种植实验，公社并不清楚，他也没说。实际上像给收购点卖种子这种事，别说公社就是县里都管不着。二队已经完成了交公粮以及征购粮的任务，甚至还超额卖出了议价粮。三级管理，队为基础，各个生产队都是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只要完成了硬性的任务，其他的事儿都可以由生产队自行决定。不过，方唯和徐广生、唐泽等人的关系都不错，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中午。徐广生也不麻烦别人，直接跟着方唯去家里吃饭。田桂特意做了一锅“贡米”米饭，令徐广生感到很惊讶，二队还有更好的稻种方唯笑着解释了一下，说这种稻子是从亲戚从外地搞回来的，目前只是在自家的自留地里试种了一季。同时也说了“贡米”的产量。徐广生听到“贡米”的亩产只有200多斤不到300斤，顿时没了兴趣。吃过饭，徐广生坚持要留下粮票和钱，方平拗不过对方，也只能由着他。“小方，农村工作难做，包括不少生产队长都是大老粗，思想觉悟是低了点。关于稻种的一些情况，我会向县领导汇报，你也不要太在意。”临走的时候，徐广生拉着方唯聊了几句心里话。没办法，他需要顾全大局，要不然就冲着某些人的嘴脸，他都懒得来做方唯的工作。几天后。方唯和方平将坡地那边种植的生收了，一共收获了625斤生，也就是说生的亩产达到了625斤。这同时意味着，此种生的产量已经达到了极限。按照计划，下一季在这一亩坡地上将种植黄豆。今年不种糯米了，家里还剩下不少糯米，如果不酿米酒的话，糯米的消耗量并不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二队将大量的稻种卖给收购站的事情，在县里传开了。受到触动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在看热闹，并没有意识到来年的稻种供应会起波澜。唐泽这段时间去了省城学习，现在的通讯是老大难问题，等他回来，有些事情已经朝着他预想不到的方向在发展。“临县开始大面积试种【瑶岭黄豆】”方唯搞出来的高产黄豆在本地叫好不叫座，哥哥生产队种植的数量很少。结果收购站收购了7000斤黄豆种子，全部卖给了临县，人家开始集中试种。据说种植的效果很不错，下一季还会扩大种植面积。临县相比本县的自然条件要好很多，地形要平坦一些，耕地也多，所以更有条件搞副业。“是啊，县里不少公社因为稻种换购价格的事情，孤立了人家方唯，之前更是没有一家生产队去方唯那边换购稻种。方唯随后将5万斤稻种以及7000斤黄豆种子，卖给了收购站。收购站自成体系，不仅把黄豆种子调拨到了临县，甚至将【南光一号】稻种也调拨了过去。”有工作人员详细给唐泽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唐泽听完忍不住摇头叹气，这特么简直是“墙里开墙外香”，县里的有些人是猪吗他从基层起步，对于基层的一些顽疾心知肚明。但他调到县里还不足一年的时间，很多工作都没有理顺，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办法，他只好去找薛宇民。“工作遇到困难了先不要急，咱们做工作首先要找到牵牛鼻子的那根绳子。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接下来就好办了。”薛宇民很淡定，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一波三折的，稻种推广也一样。怎么才能达成目标呢得让各个生产队自觉自愿的接受，等他们尝到了甜头，优质良种才会深入人心。各种的闹腾都是表象，酸甜苦辣要让他们自己尝个遍，最终他们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当然，我们作为干部，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还是要有正确的引导。你呀，前段时间是有点急功近利了。这方面你应该向方唯学习，小同志就做的很好嘛。”薛宇民劝唐泽不要急于求成，可以等一等再看。唐泽若有所思，这才发现，方唯似乎比自己想的更长远。清晨。方唯带着两只猎狗上了山。他不是去打猎，而是去查看深山里的油茶树和板栗树。路过枇杷林的时候，他也专门去看了一眼，惊喜的发现枇杷还有几天就可以采摘了。“今年板栗树的结果情况不错，油茶树同样很不错。”队里的劳动力就那么些，想把深山老林的枇杷、油茶籽和板栗都采摘回去也不现实。有组织的采摘活动，只能是采摘油茶籽，另外两样就看个人吧，也就是谁采摘的就归谁，不搞集体行动。方唯正在【育林区】培育的板栗树苗和油茶树苗，已初见成效。等下个月就可以进行移栽，然后继续培育树苗。
林木的生长周期很长，在逐步替换队里油茶树的过程中，会部分采用嫁接的方式。板栗树就不着急了，有着属性的加成作用，估计三年之内开挂果并不是做梦。两条猎狗在林子里撒欢，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长得壮实，方唯有空的时候经常训练它们，现在它俩基本上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方唯在三片林地都转了转，详细查看了它们的生长情况，并做好了采摘计划。趁着还有点时间，他带着猎狗去了【狩猎区】。首先，他将区域内的陷阱收拾了一下，一段日子没来，陷阱也多有损坏。猎狗熟悉了区域内的情况之后，方唯便开始仔细搜寻。他打算抓两只兔子回去。以前是没这个条件，现在有了两条猎狗，抓兔子应该更方便。方法也没多复杂，就是让猎狗去撵兔子，使得走投无路的兔子落入陷阱中。但这对于方唯的两只猎狗来说，却是难得的一次实战机会。他很快发现了野兔的踪迹，兔子这玩意的繁殖能力很强，山里很多，基本上不费事就能找到。两只猎狗从左右两个方向进行包抄，草丛里惊起了好几只野兔。猎狗拼命的追赶，兔子拼命的奔逃，一不小心就就被套住了。今天的运气不错，先后抓住了4只兔子。方唯当即处理了两只，然后把兔子皮收好，骨肉就丢给了两只猎狗吃。另外两只兔子，他带回了家。“老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贼不走空，你出去一趟就能带回来一些东西。”傍晚时分，方唯走进了堂屋，看到方平正坐在凳子上抽烟。方平见三弟又打了两只兔子回来，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这话可不好听，不过意思到了。”方唯也不介意，他发现大哥比以前开朗了一些，起码不是整天闷声不响。随后他将两只兔子和兔子皮都给了大嫂，田桂要兔子皮，说要给孩子做鞋。“大哥，枇杷马上要成熟了，回头咱们抽一天时间摘一些回来吃。”枇杷林、油茶树林和板栗林在队上不是什么秘密，不仅很多人知道也有一些人去过。谁都可以去采摘，前提是得有足够的体力，以及在深山老林里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说实话，如果队里不组织集体采摘，根本没有多少人会去。“行啊，涛涛和婷婷爱吃枇杷，你嫂子也爱吃。”方平自无不可，兄弟两人的体力都很好，也都有深入山林的本事。结果到了出发的当天，方平又喊了育种小组的一群人。一行人钻进林子里去采摘枇杷果，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方平和方唯哥俩带回来了200多斤，自家肯定吃不完，方唯还给队干部以及两家亲戚都送了一些。关崇阳自然也有份儿，老爷子70多了牙齿还很好，特爱吃酸甜口感的东西。另外，方唯还给蒋玉芬和郭永清分别送了一些枇杷果，尤其是郭永清给自己帮了不少忙，他也不会忘记人家。“老三，你再帮我搞一些黄豆，我要60斤，回头我去拿。”郭永清在家里见到了方唯，一番客套之后他收下了枇杷果。最后，他小声的提了一个请求。“没问题，你随时可以去找我大哥。”方家就有黄豆，60斤还是能拿的出来的。随着那几年自然灾害的影响消除，今年的物资供应缓了很多。不过有一些物资也开始涨价，比如像黄豆的官方销售价已经涨到了8毛3一斤，籼稻的价格也涨到了1毛2一斤。黄豆在地下市场的交易价格在1块6到1块8之间，郭永清去方家拿黄豆的时候，是按照每斤1块6给的钱，他从不占价格上的便宜。收的钱方唯没要，让田桂留着补贴家用。这天。蒋玉芬到队里来找方唯，哼哼唧唧半天，说想要买一些稻谷。粮食是禁止私底下交易的，不过像朋友之间少量的买一点，倒问题不大。关崇阳家里的稻谷吃不完，这两年已经积攒了800斤稻谷，前些天还托方唯帮他卖掉呢。“玉芬姐，800斤稻谷你能要的完不”“要，我都要。回头你最好帮我碾成米，到时候我来拿。”“行，等弄好了我给你送过去。”方唯抽个机会，让邓元恩把大米带到了公社，送到了蒋玉芬的手上。卖米的钱给了关崇阳，关崇阳留着干掉啥都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方唯又进了两趟山。一趟是和郑虎等人去摘板栗，一次是队里组织人手去采摘深山里的油茶籽。回来后又去队里的油茶林采摘了油茶籽，然后集中起来榨油。【采摘枇杷果，点数+260】【采摘板栗，点数+300】【采摘野生油茶籽，点数+8360】【采摘种植油茶籽，点数+12800】【总点数：82357点。】榨出来的茶油，平均每个人分到了35斤。方唯和方平的贡献最大，每人分到了60斤一共是120斤，田桂分到了35斤，两个孩子一共有40斤。加一起就是195斤，一年的食用油足够，甚至还吃不完。兄弟俩都没有去提前采摘，社员们跑了两天就跑不动了，后面还是方唯和方平去收了尾。这部分油茶籽不计入集体，理论上谁都可以去，可惜大家都跑不动了，谁还会在意剩下的那一点油茶籽方家兄弟又采摘回来600斤油茶籽，这些属于他们个人的，榨出来的油存放在家里即可。【采摘野生油茶籽，点数+600，总点数：82957点。】“三哥，这一季的稻子按说应该可以收割了，可我总觉得灌浆不足，或许或影响产量。”采摘季过后，郑虎忧心忡忡的找到方唯，说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情况方唯也有所察觉，他正想和对方说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