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楼下是正在激烈的厮杀,惨叫哀嚎不断在沈炼的耳边回响,他浑身浴血的走进房间,此时金士杰饰演的一身白衣的魏忠贤正坐在房间的桌子旁背对着他。陈鸣上前一步,用手中的绣春刀抵在魏忠贤的脖颈上,旁边的小厮战战兢兢,似乎是被这场面吓破了胆,手中端着的盘子不断发抖。陈鸣上前一步,看见哪怕是被自己用刀抵住的魏忠贤依然不为所动,专心致志的晃动手中的骰子。他把骰子扔了出去,可根本不看结果如何也不顾自己脖颈上锋利的绣春刀,直接起身回头,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总旗大人...”魏忠贤回头时眼中满是淡漠,声音嘶哑的开口道:“摘了我这颗脑袋,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事。”陈鸣如临大敌的盯着魏忠贤道:“杀了你为何交不了差?”“崇祯那小儿为何要杀我呀?是我恶贯满盈?哈哈哈哈...”金士杰的笑声好似从破烂风箱中发出的一样,配上他的嗓音极具压迫感,似乎在他眼里脖颈上的绣春刀根本不值一提。“啧...太厉害了。”一旁的王谦源不禁感叹道。旁边的李冬学同样点头,刘诗道:“听见他笑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身她是抱着一丝丝看陈鸣笑话的心态过来的,可真身临其境的看到金士杰的表演同样也有被震撼到。原来这就是好演员吗?看来自己跟他们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那陈鸣呢?陈鸣就能接得住戏吗?他们在监视器中看到的是金士杰脸上的特写,此时老头一脸嘲弄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笑崇祯皇帝还是在笑曾经的九千岁,现在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自己。三人转头紧张的盯着那片场中的陈鸣,金士杰极具感染力的台词依旧在继续。“那你可就把皇上想简单了。”他用一种笃定又满不在乎的语气试图说服眼前的锦衣卫,开始挑选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酒。“我魏忠贤八年来大权在握,如今树倒猢狲散,别的没剩下可钱我有的事。”说着他转头盯着陈鸣:“西北有匪患,辽东又有皇太极,皇上缺德是...军饷。”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仿佛知道的对方的弱点一般:“我的钱就是军饷,拿不到我的钱,你们怎么交差啊?”“杀了你,你的钱自然是我们的。”陈鸣先是反驳一句,而后眼眸低垂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试探道:“钱不在这。”这段戏无疑最出彩的就是魏忠贤,可陈鸣作为近距离的对手丝毫没有被对方身上的气势所摄,戏里的沈炼也不能被魏忠贤的气势所摄。因为自己的两个兄弟还在楼下尽力搏杀。话音落下,金士杰走到茶几旁,眼神如同恶魔在诱惑凡人一般看着自己眼前的沈炼,忽然一下掀开桌子上盖着的东西。全是金子和银票。他再次开始了自己的蛊惑:“黄金四百两...”说着金士杰蹲下身子用双手拢着一桌子金子,微微抬头带着嘲弄的笑容继续道:“你一年俸禄才几个钱呀?这...这随便抓一把,都是你三十年的俸禄啊!”他已经不顾陈鸣手中的绣春刀了,随手抓了一把金子就要递给他,可老头原本浑浊淡漠的眼睛却愈发明亮了起来。
“让我活,这些可都是你的。”“这钱会要我的命。”陈鸣的声音依旧坚定,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魏忠贤,看都不看桌子上的金子一眼。“杀了我,我那些子子孙孙一个个找你们报仇,你们还有活路吗?这钱...你们拿了也是死,不拿也得死,何不赌一赌啊?沈大人!”陈鸣眼神一惊,狭长眸子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上前一步说道:“你认识我?”“东厂是朝廷信服...你们锦衣卫上到指挥使下到小旗官,哪个我不认得?做了这笔买卖,我告诉你们钱在哪,拿回去之后你们就可以交差了!”最后几个字金士杰是咬着牙说的,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动眼前的人就要命丧黄泉,于是捧着金子开始步步紧逼。见陈鸣还在犹豫,他忽然带着戏谑和那种太监独有的变态的疯癫,再次上前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说道;“快点拿个主意,晚了你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不顾脖子的刀了,不断的向前。“这些,这些...都是你的!啊哈哈哈。”“好了,咔!很好...很棒!“陆阳的声音伴随着电流从对讲机里传来,陈鸣和金士杰都停顿了一下才放松下来。“呼...”说真的,陈鸣本以为自己有了系统的加持就算不是那种演技顶级的演员,可大概也能一窥其中奥妙。可直到面对了金士杰他才发现自己跟这帮老戏骨们仍然有不少的差距。“还得练啊...”他在心中默默感叹道。对面的金士杰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属于魏忠贤的那份阴郁和癫狂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眼中满是慈祥的说道:“本来这段戏我就比较出彩,我看过你的《龙门飞甲》,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金老师,求之不得。”陈鸣在旁边恭敬的说道。“不用这样...我在你这个年纪虽然小有成就可依旧比不上你,你现在就是吃了年龄的亏,换句话说就是阅历还不到但是你的路子是对了,只要保持住现在的势头,什么时候都忘了学习,别忘了观察,你早晚都能超过我们这群老家伙。”金士杰拍着陈鸣的肩膀笑道。陈鸣苦笑一声道:“不瞒您说,我之前也想过要是我来演怎么演,可您这种表演方法我还真没想过...”“你瞧,这就是阅历跟经验。你没经过的东西任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对吧?见过之后认真琢磨,你悟性是没问题的,很快就能被你吸收。”陈鸣还要说话,此时外面的陆阳等人已经走了进来,一边走大家一边鼓掌。“太棒了金老师,太棒了小陈!我们在外面看的都是大气也不敢喘,压迫感可太足了!”闻言陈鸣只觉得这话是冲金士杰说的,自己只是捎带。可今天身穿便装的刘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诶!”她双手插在自己的羽绒服里,拿手肘顶了顶旁边的陈鸣。陈鸣回头发现这姑娘的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那什么...你有空再教教我呗?”闻言陈鸣一愣。“你又想亲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