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地穴的建筑有三层,两层在地下,每一层的门都被一个大锁锁上。
小野猫被关在最底层,塞巴斯蒂安拖着他上了一层,小野猫还发着烧,他无力地爬上楼梯。
塞巴斯蒂安嫌慢,每一次小野猫停下,他都会用力一拽让项圈在天鹅颈子上留下血道。
相比窄小的底层,地下一层宽敞许多,一条长走廊两侧各有两扇门,通往四个房间。
这里曾属于塞巴斯蒂安的叔叔。
用处嘛,干脏活用的,杀人越货的脏活。
所罗门·萨鲁,塞巴斯蒂安和安妮的叔叔,杀过纳粹的老兵,前苏格兰场的警官,后来因为某些塞巴斯蒂安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的原因移民了美国。这老家伙一辈子没结婚,死正经,做事一板一眼,对塞巴斯蒂安和安妮以军事化管理。他订了无数条规定,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张纸,贴在他们房间门上。细节到几点起床,几点吃早饭,几点到家,几点睡觉。每日清洗贴身衣物,连搓几下都有规定。还有起床后立马整理床铺,床单和被子都要平整到无一褶皱。塞巴斯蒂安没少为放学晚回家几分钟或者故意不收床被打。
塞巴斯蒂安厌恶所罗门,还有他那些该死的“军规”。
不去地穴也是其中之一。
可所罗门生前他从未踏足过这里。他对所罗门的一切都毫无兴趣,闯入这里的乐趣不及会面对的风险。
在所罗门死后,为了给安妮治病,他清点家里的财产才揭开了所罗门这老头深埋的肮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塞巴斯蒂安得知道貌岸然的老所罗门的柜子里藏着这些骷髅时是很震惊的。
残留着血腥味的房间,和堆积在角落里的录像带,让他认识了一位不一样的叔叔。
录像画面里,年轻许多的叔叔可以把一个人的脸揍得成毕加索的抽象画,就算是血呲进眼睛里,那张苏格兰冷风吹成茅坑石头的老脸也没出现一丝情绪。他卸人的手艺比他卸车的手艺还好。身为军人的他,干起脏活更是训练有素,几个黑塑料袋就把一个人分装包好,这两袋是躯干,那两袋是四肢,头和内脏分别打包,每一样东西收拾的和老头早上铺的床一样利索。最后,一切处理好,从一群身份不明没录入镜头的人手中拿过钱,老头才卸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鲜血溅满了高大的身躯,将古板的叔叔变成了嗜血的凶兽,他的呼吸低沉,每口呼出的热气都带着某种兴奋,他抬头看向监控,如鹰一般的目光穿越时空直视着塞巴斯蒂安,而录像也停止在这张对鲜血充满渴望如野兽一般的脸上。
塞巴斯蒂安对这个模样的叔叔陌生又熟悉。陌生在要求他不行错一步的老人却忠于他的欲望,放肆地行使暴力。而熟悉……塞巴斯蒂安的血液因兴奋而沸腾,他和电视中的叔叔有了共鸣。隔着生死,屏幕内外的他和叔叔,第一次有了同类的感觉。
血脉的相连?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塞巴斯蒂安打开了每一扇门,把里面展示给小野猫。
不论塞巴斯蒂安如何收拾,把地下的通风做的再好,死过无数人的刑讯室总会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那些死人的血肉渗透在这四壁之中。
小野猫的脸色更惨白了,也许是发烧,也许是那些被擦得光亮的刑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塞巴斯蒂安看恐吓的差不多了,拽着小野猫走到了走廊尽头,那是一面白墙,上面挂着许多的人脸面具,有点像是那些贵族家庭挂在墙上猎物的头标本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你前辈们的死亡面具,看,你刚见过的大蛮牛。”塞巴斯蒂安指着其中一个说,石膏做的死亡面具连人的毛发毛孔的细节都保留了下来,栩栩如生。但大蛮牛的脸被砸的面目全非,面具也是畸形的像是某种怪物。
“嗯,真有品味。”小野猫的反应过于平淡了,这让塞巴斯蒂安多了点不痛快。
“正中间的空位是我给你留的,你是我最喜欢的,我会把你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塞巴斯蒂安指着墙壁中央的空出来的地方。
“那你可不能老打我的脸了。”小野猫自嘲一笑,“要是像是抱脸虫一样,多倒胃口。”
“你也看异形?”塞巴斯蒂安意外这个最爱小妞儿电影的家伙会看恐怖片。
“薇尔玛喜欢雷普利,她不敢全程睁眼看,就拉着我……”小野猫提到妹妹手又握住了那个项链盒子,那是他唯一恳求塞巴斯蒂安留给他的东西,他又咳嗽了几声,“她说,没人能拒绝一位靠智慧和勇气,咳咳,战胜怪物的勇士。”
“那又如何,她不还是被怪物杀了。”塞巴斯蒂安他怕小野猫没听懂,又加了一句,“我说的是你妹妹。”
小野猫并没有塞巴斯蒂安所期待的怒火,他的目光掠过那些面具:“墙上只有二十九个……你说过你杀过三十个人,塞巴斯蒂安,你把谁藏起来了?”
塞巴斯蒂安抱起手,没有回答。
小野猫耸耸肩,指着一个放在角落里,面目模糊,制作很粗糙的面具问道:“那这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塞巴斯蒂安眼角一抽,这小野猫真会挑。
“我的第一只猎物,一个坏医生哦。”塞巴斯蒂安取下了面具,面具是个有着络腮胡的男人,依稀能看出这个长得不错的老男人,可是五官因挣扎而模糊,定下的形状像是随时都会冲破石膏发出惨叫。这是塞巴斯蒂安第一次做死亡面具,太不熟悉了,他“忘”了死亡面具的“死亡”二字代表的是要被制作面具的人真的死了。他直接把一桶液体石膏倒到这个叫维克托的老混蛋脸上,液体淹没了维克托的脸,他欣赏着维克托被捆绑的手脚奋力挣扎,维克托的喊叫被石膏液体堵住,随着液体逐渐凝固,维克托变得一动也不动。
他不算太满意这个结果,尤其是脱模后看到的模糊五官。
“咘!”塞巴斯蒂安把面具放在脸上转头吓了一下小野猫。
小野猫眼皮都没有力气抬一下:“他的故事是什么?”
“老维克托可是个烂屁股的坏医生,”塞巴斯蒂安无趣地取了下来,把面具放回原位,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这个面具的来历,“开了个面向穷人的诊所,但他可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是为了钱才开的,他通过领取政府的补贴和好心人的捐赠敛财。他一点都不关心那些穷人的生死,把止痛药和贵重药换成糖片,将换下来的药卖到了黑市里。他还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可他最不该的是为了省一点点钱,他会让护士重复使用针管。被他治疗的人也是不懂这些的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自然没人管他,直到……”塞巴斯蒂安冷笑,“那家诊所爆出HIV传染丑闻,一个有钱家的少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去了那家诊所,打一针‘消炎针’就感染了。”说消炎针时,塞巴斯蒂安两手指勾了勾,像是个引号。那个有钱孩子去那儿打得是违禁药,他的父母断了所有渠道,但被毒逼疯的家伙还是找到了这个屎尿窝。
有些时候,还真得真感谢这些被毒品弄坏脑子的有钱人,他们的愚蠢能揭开早就烂透的内幕,只是因为他的命比塞巴斯蒂安这类人贵太多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在监狱吗?”
“哈哈哈,你对美国司法还真是有信心啊,他被判的很轻,缓刑,他有足够的钱让自己不去监狱一天……而正好我和他有私人恩怨,我就把他请来了。”塞巴斯蒂安蹲下,勾起小野猫的下巴,“这墙上每一个人都得罪过我,你要是想活着,收起那些小脾气。”
小野猫专注的看着塞巴斯蒂安,他的眼神里看不到惧意:“我答应过你,我把自己交到你手上了,只要你不在找到薇尔玛的凶手之前杀了我,我不会反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说得真好听,你可是个不老实的小东西,”塞巴斯蒂安拍了拍小野猫的脸,他一把拽下了小野猫的项链盒子,项链断了,在小野猫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果然你把SIM卡藏在这里了。”塞巴斯蒂安打开了小盒子,那小小的SIM卡就夹在盒子中。
“还给我!”小野猫扑向塞巴斯蒂安,但早有准备的塞巴斯蒂安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塞巴斯蒂安收好了那条项链和SIM卡,对着小野猫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就一脚踏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大概是指骨断掉了,而小野猫已经没力气惨叫了,他只是无声的张嘴,生理泪水落了下来。
“在一些地方,小偷是要被砍手的,我心软,不会这样对待你的。一会儿我会给你包扎,你好好养着,以后还能打球了。”塞巴斯蒂安拉起小野猫的右手晃晃,带着趣味看着那俩扭曲成不正常角度的手指诡异的摆动着。“就伤这两根手指都不影响你打飞机。”
“滚。”小野猫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他的脸白的都跟纸一样了。
“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塞巴斯蒂安笑了,“这才对嘛,你是我买的婊子,我的奴隶,我的玩具,我是你的主宰,你的主人,我们唯独不会是朋友,记住了吗?”
小野猫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你、真、可、怜。”
“看来我得给你立立规矩了。”塞巴斯蒂安拎起了小野猫的项圈,把他拽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正中间有一把电椅,像是从某个监狱死刑间搬过来的,塞巴斯蒂安取下了小野猫的项圈,但把他捆在了电椅上。
“我叔叔最爱说的一句话是规矩成就人MannersMakythMan,他没上过一天牛津,但他喜欢拿我爸的学校来压我。我不喜欢规矩,他就用棍子打我,他觉得这样能把规矩打进我的骨子里,”塞巴斯蒂安扎紧束带,一边说。“不过从没成功就是,放心,你这么漂亮,我舍不得打你,就电电你,这椅子只是个装饰,真正的是这个电痉挛仪,”他拍了拍一旁的机器,然后拿起两级贴片贴在小野猫的额头两侧,“你会疼,但是不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你说你是电工,就这个电吗?电人的电?那你还真没骗我。”
“这可不是展现幽默感的好时候,规矩一,管好你的嘴。”
塞巴斯蒂安把牙锢塞入小野猫的嘴里,打开了开关,小野猫全身紧绷,身体剧烈的抖动,眼睛翻白,如果不是束带,他像是要死的鱼一样啪嗒啪嗒的翻腾。
塞巴斯蒂安掐着时间,关了快关,刚取出牙箍,小野猫就吐了,他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只有胃液。
“看来……看来我管不了了我的嘴呢!”小野猫挑衅的直视塞巴斯蒂安,这一电好像是给他充了电,让他精神了不少。
“没关系,来日方长,规矩二,服从我,听我的话。”开关又被打开了,这一次的时间比上一次长了些,等电流停下,小野猫出了一层的汗,干咳干呕,可没东西可吐了。
“规矩三,称呼我为主人Master。”
“好啊,猪人Monster,啊啊啊啊啊——”小野猫被电的声音都变了。
塞巴斯蒂安停了下了机关,拍了拍小野猫的头,屋子里已经开始有糊味了:“你还真喜欢开玩笑,我也喜欢,这鬼地方没点幽默感撑不下来的,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你再这样倔下去,电流会烧坏你的大脑。你那小脑仁就跟关在微波炉里的鸡蛋一样被微波炸开。”
“你这是开玩笑吗?我应该笑吗?主——人。”小野猫有气无力的翻着眼睛,但嘴巴依旧毒辣,他的身体素质真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规矩四,我允许你的问问题,你才能问。”
小野猫张口想反击,又一阵强电流,他脸部肌肉都在抽搐。电流停了下来,小野猫头垂了下去,口水混着血水不自主的流了下来,痉挛让他咬破了口腔内壁。塞巴斯蒂安抓起他的头发。小野猫被折腾这样,汗水给他脸颊镀了一层油光,让他更漂亮了。小野猫短暂的失神后,绿色的光彩在他眼睛内流动,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但不屑地斜了塞巴斯蒂安一眼,他还能继续。
塞巴斯蒂安真喜欢这样倔强的小野猫了,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点了点小野猫的鼻子:“规矩五,你是我的,你的东西也是我的,我不给你,你不能要。”
小野猫愣愣的看着从塞巴斯蒂安口袋露出的项链。
“没有她的照片,我睡不着。”
“那你得学着数羊了,你运气很好,我助眠有一手,很会唱摇篮曲。”塞巴斯蒂安哼着歌打开了机关。小野猫喉咙发出电流一般的咕咕声,牙齿摩擦的咯吱声,配上塞巴斯蒂安跑调的摇篮曲,真像是恐怖片的配乐,瘆得慌。
一首歌唱的差不多才关掉机器,浑身冒气,快熟了的小野猫只会喘气了。塞巴斯蒂安拿来了医疗箱,先给小野猫喂了些水,但小野猫很难吞咽。塞巴斯蒂安像之前那样含了一口水,轻推小野猫的胸口,在小野猫有反应后慢慢将水渡给他。
“唔……”小野猫有了意识就别过头,不想塞巴斯蒂安继续喂他水。塞巴斯蒂安不以为意的拿出夹板和纱布,帮小野猫包扎那两根骨折的手指,他用的力气不小,可小野猫被折磨的没有更多的力气表现断骨的疼,他皱眉闭眼,忍着这一切。
“好了,先给你定五个规矩,这比老所罗门给我的那一页纸短很多了。”塞巴斯蒂安又变得和蔼可亲了,小野猫对他的虚伪充耳不闻。“聊聊你妹妹吧,薇尔玛,我知道她的事情越多,越容易找到她的凶手。”
“想……知……道……什……么?”说到妹妹,小野猫提起了精神,像是刚学说话的婴儿一样一字一顿的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题我允许你问了,不算你破坏规矩。”塞巴斯蒂安提醒小野猫,但他故意多拧了几下夹板的固定,小野猫狠吸了两口气才没疼的让眼泪流下来,“我知道你说的特殊是什么了,你妹妹是个以为自己是女孩的小男生,对吧?”
小野猫点了下头,舌头逐渐不打结了,说话流畅许多:“她……从小……就不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她来这里吗?美国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做这种手术去洛杉矶那些大城市更方便。”塞巴斯蒂安包扎好了手指,放在手上欣赏着,小野猫的手细长匀称到完美,就是指甲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他不喜欢,太风尘了,他拿出了酒精和棉花试着卸掉。
“我……我不知道。”小野猫脸上都是自责。“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也……她离家出走了,好几个月,快一年了,直到我接到那个电话,我才知道她来了这里。”
“你这段时间没少打听,没听说什么吗?”
“有个医生在帮她……给她药……但没有人见过那个医生。”
“这些药是那位好医生给的?”塞巴斯蒂安把从化妆包里拿出的药放到了小野猫面前。
“嗯,我从薇尔玛留下的东西里找到的。”
“有意思。”塞巴斯蒂安晃了晃药,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吃?你也想做女人?”
小野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