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才掩上门,天似乎一下就黑了,莫说月牙,便是一粒星子也不得见。
腥风盖野,戾啸四起。
不知余数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召集这等规模的队伍。放眼望去,柴园子附近已积了乌泱泱的一堆。人潮漫漫,兽海汹汹。这要让老伯看见,可不得给操着耙子一股脑儿地赶将出去。
席墨慢悠悠地戴着手套,看余数拨开人群,携圣兽勾陈一并行至面前,这就知晓自己的行踪为何被锁定了。
他自笑了笑。该说余数此人不愧向来是大手笔吗?
不止鸠合这么多人前来一聚,还唤醒了外闻镇峰之宝勾陈。
勾陈之眼,可探万里。此间之内,八方之物皆无法逃脱其洞察之能。
但同其他圣兽一般,勾陈亦是生性嗜睡。其常居山底,拟岩之态,独吸洞冥草烟而醒。待得草叶燃尽后,则会再次进行为期百年的沉眠。
总而言之,不常见。
席墨入派以后,算是第一次见到会吐气的圣兽,这就将它从头到尾端量一番。
心中正自称奇,但觉众人面色愈发凛厉,只抬眉莞尔,客客气气对着领头那位道,“余师兄这是要做什么?老伯说过无数次,不经允许,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后山了。”
余数唇噙冷笑,眼角泪痣鲜妍欲滴,“本座替天行道,自然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
席墨指尖一挑,一枚掌门令如云出岫,定定悬在二人之间,岿然不动峙如山岳,“那么师兄可还识得,此为何物?”
余数眼中怒意喷薄欲出,龙须索当即甩开,一道就要给那箭牌抽作碎块。只那安稳立在风中的银纹令好似长了眼睛,一个鹞子翻身,归雀一般落回席墨手中。
“怎么,师兄连掌门令都不认,当真是要反了么?”令牌在指尖飞旋,挑衅意味十足,席墨眼神却是分外诚挚,“师兄不会不知,这启令的后果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