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如果江潭在场,事情会否有所不同呢?
答案只能是无解。但席墨自觉,就算真能弄出那么多石佩,自己概也舍不得握碎一枚的。
他指尖轻颤不休,受不住腑脏间的烧灼,慢慢缩成一个小团儿。纵是痛得发苦,仍在勉力维持千秋剑笔直不移地朝主峰飞去。
只神思恍惚中,又似听见了细碎的破轮碾转之声。这便如被电打了,抽了一般坐起身来,向四周环顾一圈,促喘几声,大声唤道,“师父!老伯!你们在哪里啊?!”
漫漠无际的昏暗中,一缕曙色撬开云隙,微微晃眼。江潭稍稍侧目,只道,“老伯……”
就给一个重物砸了满怀。
他瞧着自己的小徒弟携一身虚光从天而降,糟糟栽作一窝乱麻。又忙不迭扬起脸来,小鹿般的大眼睛潮潮润润,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又乖又委屈,好似一开口便要哭出颤声了。
所以他什么也不说,先将少年凌乱的头毛顺了一顺。
老伯“啧”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回首亦是一怔,“小鬼头!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席墨不敢眨眼,怕眼皮子一合一掀,江潭就随风而散了。
他紧紧掐着江潭手臂,指头已经生生按破衣衫,陷到人肉里去了,自己却浑然未觉,只微喘着平复自己的心跳道,“师父。”
江潭点点头,“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席墨想,很多很多人,本该好好活着的,都死了。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