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看着人飞远,忽想起之前种养失败的涕竹来。这就跑到柴房,从柴禾堆里扒拉出一截脏兮兮的布头,揭开,挑了两节尚且青翠的竹子剁碎了。用裹酒曲的干净细纱包住,浸在水里煮沸,沥干,将那璧玉汤水用瓷碗盛了,晾在一边,而微烫的碎竹则隔着细纱,热热地敷在温叙肿胀溃烂的唇角,脖颈,胸口以及手掌。
待那汤水温和了,席墨正要给温叙送服下去,便听远处一人道,“且慢!”
却是陆嘉渊带着曲矩长老来了。
席墨手一抖,好歹端住了碗,没给温叙泼上一脸。只镇定道,“曲矩长老,陆师兄。”
“让我看看。”曲矩当先落在地上,脸上虽是青肿未消,好歹还存着几分之前的潇洒模样。他离得近了,看着被纱布裹得严实的温叙,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不是中毒么,怎地给人包成这样!”
“长老,依弟子愚见,温师叔可能是因桃子诱发了风热相搏之症,生了血疳疮。”席墨道,“涕竹煎水,服之可化盛燥,敷之可止疮疠。”
一席话都给人说愣了。
曲矩皱着眉,将纱布挑开一隙,又盖了回去,“是比嘉渊说得状况好一些。”他取过席墨手中璧水,在鼻端浅嗅一番,又递了回去,“喂他服下罢。”
席墨应了一声,尽量一滴不漏地给温叙灌了下去,抬头就见曲矩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你是哪一峰弟子?”
“农令峰弟子。”席墨照答不误,果见曲矩挑了眉梢来,“后山何时也有弟子了?”
“前年。”席墨不卑不亢,倒是让曲矩听笑了,“你们后山之人脾性倒是相似……小朋友,我问你,昨日与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席墨垂了眼去,“老伯。”
曲矩又笑了几声,“你明知我在问谁,怎么,这人居然是个宝贝,你们都藏着掖着不愿意说么?”
陆嘉渊就来打圆场,“长老,你昨日见着谁了?”
“昨日?见着我的阿格了。”曲矩就道,“没成想只是闭了一关,他就修成了人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