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留下痕迹、打草惊蛇,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东西,原本是不准备带走的。
但她晕倒后,手慢慢地松开,那个纸团骨碌碌地顺着草坡滚到了下面,若不是滚进草丛被一棵树挡住,估计就要落入溪水被冲走了。
即使知道这可能是陷阱,面对着现在已经中断的失踪案线索,八重门的人还是一咬牙捡起了那个纸团。
出乎意料,里面没有什么奇怪毒粉,摸了那张纸的手也没有瘙痒褪皮。
这张无毒的纸上,就只写满了乱七八糟的丑字而已。
由于上面的字实在是难以辨认,八重门便将它带回了京城,让专人分析。
现下正元公主来访,估计是里面的内容已经破译了。
室内明亮的烛火,映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这张英气的脸的主人同样穿着低调的黑衣,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前。
“倒是少见公主如此认真的样子。”慕容叙在她对面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英黎推过去一张纸:“你看看。”
慕容叙视线刚触及纸上的几个字,瞳孔便是一缩。他抓起纸,不可置信地一行一行往下看。
“那张纸上的内容,是用毗族的文字写的。看表述,应该是前任万药门掌门所写。”聂英黎沉重道,“你是燕南人,大哥慕容立又在蛮疆驻守,应该知道他们的秉性吧?”
慕容叙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他手指微颤,放下纸,闭眼深吸一口气,喃喃出声。
“狼子野心……”
聂英黎拿起纸的一角,悬在扑腾跃动的烛火纸上。火舌很快吞噬掉纸页,只留下一小摊灰烬。
“我现在想知道,他写下的计划,实施得怎么样?”她起身,慢慢踱步至慕容叙身后,“如果真如纸上所说,这个邪教要通过掳掠王孙进毒谷,洗脑、渗透,动摇我朝根基,以吸纳教徒、扩张版图……”
聂英黎止住脚步,“那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放出那个已经被同化了的王孙?”
慕容叙深吸一口气:“公主,您应该知道辽东王是怎么出来的。他屠光了毒谷,拎着万药门掌门的人头……”
“不用为他辩解。你看到的这张纸,是才从毒谷中人手里拿到的。”聂英黎的脸被烛火照耀着,“那里面还有人。”
慕容叙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公主现在需要八重门做什么?”
“去试探他。”聂英黎坐回椅子上,“听说,人在死亡边缘时,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你觉得呢?”
雅致清闲的小院里,没有旁人打扰,景可心无旁骛地练了一天剑。
中间几次,有侍从在外敲门给她送饭,她都不想分神去开门,只是让人放在院外。
直到夕阳西沉,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她才收了剑。
院外放着温热的饭菜,应该是前不久过来的侍女刚换的。练剑的消耗很大,景可速度极快地吃完,还是觉得不够,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路上,碰到了几个提着篮子的侍女,那篮子上蒙着白布,和送给她吃食的篮子很像。
那些侍女见到她,微微俯身:“景姑娘,辽东王已经一天没进食了……我们送过去吃食,他也不要。”
景可挑眉,洛华池昨天下午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闹脾气,现在还没好吗?
面对她们无声的请求,景可接过篮子:“那,我去看看他。”
站在那扇玄色木门外,景可心里其实有点打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大人,晚饭不吃吗?”
她微微提高了声音:“……洛大人?”
看来他确实很生气。
景可有点没辙,虽然洛华池之前莫名其妙地闹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都是谈笑之间突然变脸,她凑上去花言巧语几句、一哭二跪三亲亲就好了。
他还没像这样冷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过。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用苦肉计,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出来吃饭的话,我就一直在外面站着哦?”
她用确保里面的人可以听见的音量喊了一句,随后便抱着篮子站在门外。
等了一会儿,洛华池还没有理她的迹象。但,景可才填饱的肚子已经又有饿的感觉了。
怀里抱着的饭食,香气穿过蒙在上面的白布,慢慢地逸散开来。
景可咽了口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抱着的这份饭已经微凉了,就算等下洛华池出来吃,也要换一份新的了。
想到这里,她掀开了那层白布。
京城这边面食吃的更多,这也方便了景可,不用筷子盘子全摆开,直接拿出一个玉露包就开始啃。
她吃着吃着,整张脸慢慢皱成一团。
洛华池的口味偏甜,这里面的面点和菜色全是甜口,她吃不惯这么齁的食物。
勉强塞下几个包点,景可暂时没那么饿了,便将篮子往院门下一放。
等洛华池想吃了,再自己吃吧。
她吃饱了,想继续练剑了。
天色已由橙黄逐渐过渡为蓝黑,她走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心中慢慢地复盘着下午的剑法。
今天的风有点喧嚣,偶尔有几声鸟鸣响起。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夜是个难得的晴朗之夜,圆月高悬,漆黑的天空中几乎没有云朵,深邃而g净。
洛华池倚在榻上,手里的辽东志翻了几页,又翻回去,如此反复。
过了一天,他烦躁的心境没有好转多少,反而是心中的不安愈发深重。若是此刻身在辽东,炼毒能极大的缓解这种感觉。可是现在自己在京城,不能轻举妄动。
Y暗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他现在只后悔,当时为什么就顺着景可的意思给她买那把剑了?还纵容她在自己的庭院里练剑?
那么不详的东西,应该毁掉才是……
他思绪百转千回,正盘算着怎么销毁剑身时,忽然捕捉到一GU极为幽深的气息。
他心中一凛,立刻抬头。窗户的缝隙之中,夜晚的天sE一如既往地黑沉。
洛华池冷笑一声,起身推开了门。
刚踏出门外,几道黑影霎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袭来。
洛华池草草闪躲应付,借着庭院中的奇石跃上房顶。
那几道黑影紧随其后,洛华池转头,借着月sE看清了那些人的着装——整齐划一的黑sE劲装,脸部被面具覆盖得严严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重门。
洛华池倒是稍微放松了下,不论八重门对毒谷的调查到了什么程度,现在来找自己的目的,应该就只有两个——活捉,或者试探。
因为自己一Si,这些人再无进入毒谷的可能。
依他对朝廷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在放任一个尚未调查清楚的毒瘤坚挺在南方的。所以,八重门这种疑似身为朝廷爪牙的存在,自然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所以,他只要装到底就好。
洛华池自知自己的武功七分靠毒,但此刻必须假装到底,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他一边咬牙闪躲,一边内心厌烦。
若是能用毒术,一弹指便能解决这些人。
若不是这见鬼的试探,自己何至于藏拙至此?
交手之间,他解决掉几个黑衣人,那些人却又原数补上来几个。这些人出手看似杀招,实际上却并不致命,更让洛华池肯定了心中猜测。
府内一片寂静,唯有靠近他院落的这一块能听见拳拳到r0U的搏斗之声。这府上的管家侍从都是聪明人,京城发生的事懂得多了,再加上前辽东王嘱托过,除非主人吩咐,否则不要多管闲事,此刻也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华池被众多的黑衣人b得连连后退,转眼间便已到高耸的屋脊角落,再往后一步,便会直直坠落。
他无表情地回头瞥了一眼,右腿便要继续后撤。若是落下去就能打消八重门的疑心,那是再方便不过了。
这种程度的伤,养养就能好。毕竟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药。
就在他准备顺着前面黑衣人的招式避让时,耳尖忽然传来下方的窸窣声。
他瞳孔一缩,只见房下竟然还埋伏了人!
不知那人拿的是何种武器,微亮的银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这一瞬太过短暂,让人根本来不及思考,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身形一换,就要从这前方和下方的夹击中,循着另一个方向闪躲。
人在危急时刻,是抑制不住长久养成的习惯的。洛华池的指尖,已经下意识地捏紧,只是方才自己的理智还能勉强占据上风,才让他没有立刻用毒。
他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休憩,忽然发现自己上方,本应该是完美无瑕的圆月中央,一个黑影正疾速放大,直直朝着自己的方向坠落——
月sE下,那张Y森的面具弥漫着笑意。
他手中的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惨白的光辉,下一瞬就要笔直地刺入自己的x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面夹击。
根本来不及闪躲,或是做任何动作。洛华池心跳暂停片刻,大脑一片空白,毒粉已经不受控制地落在指腹上了。
他的本能连和理x1nGjia0ei战的时间都没有,光是抬手的片刻,那人的剑已经离自己的x膛不到半寸,他鼻尖已经隐隐闻到血腥的气息。
在面对Si亡威胁时,人总是会下意识地闭上眼。
“洛大人!”
一道坚定的声音,夹杂着急迫,在他耳边响起。
剑锋交接,“铛”的一声脆响过后,他漆黑的视野忽然被白纱笼罩。
景可强力地挡回去那一击,趁着空隙转头:“没事吧?!”
她帷帽上的白纱飘飞,迷乱了他的视线。金h明亮的圆月前,她的小半张脸露了出来,脸上的红斑绵延,如成熟的桃果般鲜活。
那双鹿一般的眼睛,流露出焦急而担忧的神sE,清澈明丽。
她手中的剑,寒光凛凛,闪耀着眩目的光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和面具人交手时,她大臂上被划伤一道,一串血珠飙出,随着她动作溅在脸上。
景可的每一个动作,在洛华池眼中都被无限放大放慢。
他心神震荡,第一次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发呆。
景可见他居然还在愣神,一把将剑cHa回腰间剑鞘,冲过来抱起他。
“得罪了……呃,洛大人,你好重……”
没想到看着劲瘦高挑的人,抱起来这么沉。景可咬牙,两只手分别g住他的后背和膝弯,以一种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洛华池,踉跄着跳下房顶。
那人也跟着跃下屋檐,景可趁着这几瞬的时差,将洛华池放在池边的石头上。
她低低地附在他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让他不由自主地sU麻颤栗。
“洛大人,刚刚好险,差点你就要在京城用毒了呢……还好我来得及时。”
她的温度和气息,让他耳根连同脖颈都发红冒热意,一路向下蔓延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身后的声音,景可神sE一冷,再次拔剑转身。
她跳下房顶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安顿好洛华池,还因为面前此人轻功了得,光是看他方才起跳下劈的动作,她就知道自己在高处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转到檐下,就算他轻功再了得,还有房顶挡着。
景可又和他交手几次,立刻察觉到这面具人不仅轻功了得,剑术也很是高超。她几次攻势汹汹的剑招,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明明几下就能将她击败,他却一直不咸不淡地出招,简直就像……在吊着人玩一样。
而且,还动不动用剑挑她的帷帽!
景可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轻视,虽然她被轻视已久。
那人轻飘飘地一招过来,又靠着一身轻功流利地拉远距离。
上头了的景可立即追过去补招,两人缠斗在一起,越打越偏,早已出了府邸的范围,向着京城夜sE更浓重之处靠近。
直到自己的剑被对方一剑挑飞,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景可急急跃下墙头捡起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进了一个漆黑的Si胡同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是弯下腰捡起剑的片刻,她的后腰就被什么东西抵住。
景可浑身僵y,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面具人b进Si胡同。抵在她腰后那冷而尖的剑锋,随时可以刺入她温热鲜活的皮肤。
“转过来。”她身后传来他嘶哑的声音。
景可慢慢地转过身。
那人似乎并不急着处理她,他的剑尖撤离些许,保持着一个极近,又不会刺伤她的距离,在她身上游走,虚虚描摹着她的曲线,颇有些暧昧的感觉。
景可的拳头悄悄地攥紧。
忽然,他剑尖一顿。
随后,剑锋直直挑开了她腰间玉佩的系带,往上轻松一带。
那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面具男手中。
他抚m0着玉佩上的印刻,喃喃道,“辽东王府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玉佩只有洛清庭能给,洛清庭也觉得这个景可没问题么?
……真的是他多疑了?
要放手吗?
心中纠结的这几息,他手中的剑也随之放下,不再咄咄b人地对着景可。
她要是趁机逃了,也好,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但景可脚尖微动,没有跃上墙头离开,反而身形一闪,直直朝他这边冲过来!
她暴起的太过突然,他又在分神,竟闪躲不及,就这么被她抓住了脸上的面具,直接一把拽了下来!
晴朗的月sE下,一张错愕而普通的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慕容叙心中先是一沉,随后又立刻意识到自己除了八重门的面具,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现在顶着的不是自己的脸,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她还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可刚来得及看个大概,浑身忽然一重,被他的内力SiSi压制住。
慕容叙难得被气到,他平时出任务绝不轻易动用内力的。
脸可以换,剑术只用最基本的招式,他有信心,就算是对战过几次的人,再次和他交手,也未必能认出自己。
但内力的领悟和使用方式,因人而异,不能轻易改变。一旦动用内力,就大大增加了自己暴露的可能X。
但是这个景可……如果不动用内力,他竟然按不住她!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制服她,不过多少要让面前之人受点伤,只是此刻慕容叙自动忽略了那些方法。
“唔……”景可被他排山倒海的内力压得难受,闷哼出声,又立刻忍住。
慕容叙臭着脸捡起八重门的面具戴回脸上,只感觉今晚自己不该出来。
不该试探好兄弟洛华池,人家明明差点被他一剑劈Si都没用毒,应该是不懂毒术的;不该起了玩心逗这个景可,居然被扯面具了,这还是头一遭,回去了不知道要被那些没大没小的侍卫怎么笑话。
也不该……挑起那枚玉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景可是无辜的,那他以后……也没理由再盯着她了。
慕容叙心中烦闷,抬眼看着面前被他内力压得动弹不得的景可。他自知自己那有如实质般的真气有多难扛,她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受着。
慕容叙心中微微一动。
可惜啊,是洛华池的人……
不然做他的侍卫进八重门,他一定会珍惜栽培这样的人才的。
此刻晴夜无云,偶有微风,景可身形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
唯有头上帷帽的白纱,随风轻轻摇摆。
慕容叙不知不觉竟盯着这飘舞的白纱,失神片刻。
仿佛是受到某种本能的驱使,他伸手,掀起了她的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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