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不该说的,陈寐一口气全说了,强忍着痛意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他现在不乐意了,也不想追了,什么都不想了。
须臾,四周意外意安静了。
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四下竟然没了声,就连走廊嘈杂的吵闹声也出乎意料地消失了,陈寐茫然地盯着布料缝隙里透进来的光。
好像这狭小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人了。
陈寐掀开被子探出头看了看——沈银走了,一声不吭地走了。
……
也好,总算是清净了。
他艰难地拾起地上的枕头,都懒得拍上面的灰直接把头深深埋了进去。绵软的触感让他一点点地好受,有种沉溺在水中的错觉,水一股脑涌入鼻腔的窒息感让他短暂的清醒。
呼——
昂起头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就像是退潮连带着麻乱糟心的东西落回海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陈寐总是要骗他,这很好玩吗?沈银一言不发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手机,屏幕每亮一次都会弹送一条关于陈寐的消息。
——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又在难过什么?
久久地坐在走廊,沈银依旧是想不明白。
夜深了,一门之隔的陈寐把灯关了,四周变得昏暗又静悄悄。
一夜的宿醉让他元气大伤,下午又淋了雨,陈寐头昏脑胀,加之刚才那一通发泄更是损耗了他的力气,陈寐已经转不动脑子了,也不想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