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海岸線上的浪花表達了對礁石的憤怒,對沙礫的春戀,浪聲如雷,浪形如雪,未沾衣而退,又留一片清靜,半眼碧海,半眼藍天。
范閑把她那句話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微澀笑道:「如果我是個女人,我一定會比現在過的快活很多。」
他知道小皇帝的心中有太多不甘,太多不情願。身為一位南慶人,范閑並沒有多少機會去體味小皇帝的帝王心術和權術,但是這麼多年的私下交流與來往,讓他很清楚,北齊皇帝雖然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但是心志卻是格外成熟,行事手法異常冷酷無情。
也許龍椅確實是一個能夠把人變成怪胎的孵化器?
身旁的這位女皇帝,自出生開始,便被當成一個男人來養,她成長的過程,是一種完全畸形的過程,時至今日,她沒有變成變態,而是變成了一個略有些冷漠,心中有雄心壯志,格外不服命運安排的帝王,應該說北齊那位太后,實在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
聯想到當年自己還以為後帝之間有極大的問題,想藉此楔入北齊朝政,最後卻是替這對**打了一次掩護,去除了沈重,收服了上杉虎,范閑的心裡便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對這對**的佩服之意,也是越來越濃。
「女人?」北齊皇帝雙手負在身後,面視身前的無垠大海,唇角泛起一絲譏諷,「這世間。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品,永遠處於被支配地地位,你如果真成了一個女人,只怕會夜夜在被子里哭泣不止。」
范閑沉默許久後。忽然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很厭憎自己女人的身份?」